身側,陡然長出來一個黑長直學長,她身後還站着幾名新生。
她說這話的時候,模糊的五官皺在一起,很明顯是在生氣。
員工一愣:“為什麼?”
黑長直怒道:“還能因為什麼!因為他根本不是特殊号碼牌的持有者,我才是!2006!!!”
她說罷便利落地從兜裡掏出一張寫了四個熟悉數字的号碼牌,語氣幽冷地看向周起燃:“同學,你來說說吧,為什麼你會帶走我的學弟呢?”
周起燃:“……”
江以遼:“???”
他怎麼有點聽不懂?
空氣,在這一瞬間凝固了,一群人面面相觑,半天也沒人說句話。
這特麼才是真正的坑啊!一招就讓周起燃萬劫不複!
周起燃咬着後槽牙,面無表情地和黑長直對視好幾秒,愣是不敢去看江以遼的表情。
半晌,他扛不住尴尬了,扭頭退出意境。
今晚天空盛滿了星星,星光點綴在這座城市上空,墜落在熟睡的人們的夢裡。
周起燃從床上緩慢地坐起來,他雙手交叉放在唇邊,陷入沉思。
片刻,他轉頭,冷冰冰的目光落在少年熟睡安甯的臉上。
江以遼。
為什麼不給我男朋友光環。
為什麼我們的号碼牌不一樣。
他猶如怨念深重的惡鬼,滿臉陰氣沉沉。
其實仔細想來,這大概也不是江以遼的本意。
号碼牌不一樣,這應該代表着他對杜聽覺的不滿和厭惡。而周起燃與他第一次見面,便是以杜聽覺的身份見的面。
因此,他拿到的号碼牌在1289号,和江以遼中間差了七百多個号。
但如果隻是對原主身份的不待見,如今,他和江以遼地關系已經算是交往中。
交往中,他的号碼牌卻沒有在意境内通過什麼途徑更換,這說明江以遼的内心依舊在疏遠他。
這是為什麼?
黑暗中,周起燃起身給自己倒了杯熱水,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看着天花闆發呆。
豈料,他剛坐下沒兩分鐘,床上的人大約是察覺身邊沒了人,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語氣裡滿是沒睡醒的慵懶:“……杜聽覺?你幹嘛去了?”
周起燃就不想了,幹脆地喝完熱水,把水杯放在茶幾上,回到床上抱着人睡覺了。
翌日,豔陽高照,江以遼幫周起燃直接把行李箱提到了樓下,兩人站在樓下說了會兒話。
“還不走嗎?還有半個小時,你要遲到了。”
江以遼看着小小屏幕上的幾個字,說:“等同學,他住在附近。一會兒帶她一起去學校。”
周起燃點頭,又打字:“還沒吃早飯呢,你要吃什麼麼?我買。”
“随便買點吧,我不挑食。”
周起燃點頭,兩人一起走到最近的早餐店,江以遼拿了兩個饅頭,一杯豆漿,又說:“我記得宋以漱很挑食,他挑食的事連方叔叔家掃地的阿姨都知道。”
周起燃:“……”
現任提前任,必有送命題。
江以遼:“我倒是不怎麼挑食,什麼都能吃。”
周起燃:“。”
哦,是為了做對比,暗自拔高自己。
男朋友真可愛。
周起燃打字:“你真棒。”
少年翻了個白眼,啧道,“誰愛聽你說這個。”
聞言,周起燃本想逗他兩句,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江以遼!”
他和江以遼同時回頭,看見身後的人群裡,一個極其眼熟的學生出現在眼前,少年個子高挑,五官溫和,笑容明媚:“早上好啊!”
這人太眼熟了,眼熟到周起燃看到他的瞬間,就想起了另一個人的面孔。
杜聽覺的記憶裡,這人的哥哥和方家有生意來往,宋以漱很巴結過對方,自然,那時的杜聽覺身為宋以漱的男朋友,也和這個少年、以及少年的哥哥見過幾次。
隻是對方的哥哥很看不上宋以漱,以緻于也不太看得上杜聽覺,兄弟倆長得很相似,周起燃光是看了他一眼,都能回憶起杜聽覺被看低時的無奈和自卑。
“嗯?你也早上好。”少年歪頭,笑眯眯地對周起燃道。
“這我同學,陳廖傑。”
“這是……”江以遼很主動的要把杜聽覺介紹給朋友,陳廖傑笑着打斷他,“哎呀我知道啦,我知道他,和他見過幾次呢。”
江以遼挑眉:“認識啊,什麼時候認識的?”
見倆高中生就在這路邊,要以他為中心聊起來了,周起燃趕緊捏了捏江以遼的手指,把手機上的文字給他看:“你們快遲到了吧?”
江以遼看一眼時間,頓時皺眉道:“操,陳廖傑,我們該走了。”
就這樣,周起燃拿回行李箱,總算把那個讓原主身心都不舒服的少年送上機車後座,微笑的和他們揮手告别。
“我走了。”江以遼和他對視一眼,說這話的語氣格外溫柔。
周起燃莞爾,看着他的機車揚長而去。
機車飙出去幾米遠,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陳廖傑扒拉着機車打着哈欠問:“不是,你什麼時候和那人關系那麼好了,他不是宋以漱男朋友麼?你和宋以漱也不對付啊。”
“他不是宋以漱男朋友。”
“哦對,他們分手了,那……”
“是我男朋友。”
陳廖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