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先是到達墓園。
宋欽把車鑰匙取下來,扔給了周起燃,然後抱着菊花下車。臨走前,他佯裝不放心的模樣,站在窗口對車上的兩人大聲叮囑道:“我去祭拜一下,很快就回來,你們不要亂跑。”
按照計劃,他離開後,那幫人就該行動了,他隻需要躲在暗處觀察對方是想殺人滅口,還是綁架抓人。
前者,他需要保護兩個人,後者他隻需要保護婁溪橋一人。
隻是很不巧,今天真的是婁知昭和婁劫的忌日。
等完成今天的任務,再祭奠也不遲。
菊花寡淡的香味萦繞在鼻尖,宋欽拍拍周起燃的肩膀,表示安撫,轉身抱着花走進墓園,藏在暗處。
然後,他看見一個穿得破破爛爛,彎腰駝背的男人走到汽車面前,男人東張西望半天,拉開車門。
宋欽趕緊把花一扔,還沒擡步,眼前的黑色汽車就被開走了。
宋欽:“……???”
·
回頭看一眼窗外,宋欽一時半會兒追趕不上來,周起燃這才放下心。
這波騷操作估計也給婁溪橋騷暈了,他半天沒緩過神來,回神後就趕緊把腦袋靠在周起燃肩上,抱緊周起燃的胳膊,肢體語言楚楚可憐,臉上表情卻猶如面癱。
周起燃裝作害怕的模樣,環緊婁溪橋的手,和他縮在一起,因為演技不太好,他隻好把頭埋在婁溪橋發頂,以求遮住臉上僵硬的表情。
“你是誰……你為什麼要開我們的車?你要帶我們去哪兒?”周起燃顫聲道。
男人擡眸看一眼後視鏡,沒發現什麼異常,單手握着方向盤,用打火機點燃一根煙,一邊抽一邊說:“你甭管,乖乖待着就行。”
他說着,吸了兩口,又看一眼後視鏡,瞧見那小少爺特别嫌棄地捂着嘴巴想開窗通風,旁邊那人給他拽了回來,緊緊護在懷裡。
婁溪橋的鼻翼充滿青年的氣息,那是很奇怪的味道,他不敢聞,但如果屏住呼吸,那股沒由來的渴望就會占據大腦,讓他不得不敞開呼吸。
“啧,嬌氣。”想起老闆說的話,男人翻着白眼開窗,把煙随手扔出去。
他話音剛落,手腕的終端滋滋滋響起來,顯示來電。接通後,那頭的聲音不男不女,明顯用了變聲器。
“喂。”
“抓到人了?”
“抓到了,簡單的很。”
“這麼快?”
男人直接打開視頻,把手腕往後撇,給“老闆”看後座的情況。
視頻裡,婁溪橋的臉被緊緊擋住,周起燃一臉憤恨地看過來。
那頭笑:“還真抓到了。”
男人便把手挪回來,說:“這兩個人蠢得要死,車鑰匙都拿不穩。”
“把那個姓周的……”那頭聞言停下話頭,沉默兩秒,說:“算了,都抓過來,地址一會兒發你。”
男人道:“我也不是第一次給您做事了,您放心。隻是沒想到……那個小少爺,恢複得那麼好,臉上一點疤都看不見。”
周起燃眼睛往上看,盯着駕駛座上挂電話哼歌的男人,問:“之前下城那個火災案,也是你們做的?”
“下城火災多了去了,您問的那次?”男人調侃。
原來是個慣犯。周起燃不動聲色地勾唇,,又問:“你到底要帶我們去哪兒?”
男人這次沒回答,擡手一記噴霧,周起燃自身精神力強悍,免疫一切藥物,便隻是象征性地捂住婁溪橋的口鼻,把對方抱在懷中,少年不安的情緒很快就迷失在煙霧裡,昏睡過去。
目的達成,周起燃掃一眼外面的路,把精神力大半輸入婁溪橋的身體,以維持他這幾天臉部的完好。
精神力消失大半,周起燃的免疫系統迅速下降,噴霧的效果來勢洶洶,不到一秒鐘,他的頭微微垂下,跟着睡過去。
另一邊。
宋欽想盡辦法也沒能追上那輛汽車,隻能先回江岚哪裡報道。
江岚一聽婁溪橋也跟着被擄走,原本正常的情緒瞬間變得癫狂,表情猙獰,抓着宋欽的衣領吼道:“不是讓你保護好溪橋麼!為什麼會這樣!”
宋欽無奈隻好把人和汽車一起丢了的事情告訴江岚,“夫人,那輛車開了全速,很難追上,我隻知道他們往下城去了。”
“不是說過會保護好溪橋的麼……”江岚還沉浸在悲痛中,泛紅的眼睛滿是鮮紅的血絲。
她忽然冷靜下來,問:“周起燃是怎麼和你說的?”
“周先生說,如果那群人要殺了他,就讓我在保護少爺是努力保護他,如果隻是要綁架,就隻保護少爺就行。”
“不對。”江岚的胸口劇烈起伏着,她雙手撐在桌上,說,“無論什麼結果,你都會保護溪橋,他沒必要再和你說一遍。”
“一定是有什麼别的原因……”
她喃喃自語:“對,對!他騙了我!他的計劃就是要和溪橋一起被抓走!”
宋欽覺得這個邏輯太離譜,礙于江岚幾近癫狂的情緒不敢直言,悶了半天問:“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江岚捂住臉,坐回柔軟的辦公椅,一臉怨恨:“我的行程已經滿了,都是不能推的……他故意的。”
“接下來,我們隻能按他說的做了。”她咬牙切齒道,“發布懸賞,讓那些旁支幫忙找,總之,鬧得越大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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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起燃一覺醒來,自己和婁溪橋的終端都被拿走了,他坐了會兒,開始套近乎問守在鐵門口的男人現在幾點了。
男人說,今天是下城3月7号。
“……”周起燃問,“已經過去三天了?”
男人冷笑,沒有回答。
周起燃頓時頭疼,這一步已經超出他的預料了,不過還還沒有太大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