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舉起杯子。
嘴剛碰到杯壁,手裡一空,酒杯被人一把奪下。
杯子摔在不遠處的地面,四分五裂,酒精濺到褲角,有人吓到尖叫兩聲退後。
顧向南眉眼間是隐而不發的怒意,下颚繃緊,一把扯過她的手腕,邁步朝外去。
在場人安靜如雞,誰都沒料到事情發展到眼前的階段。
沉默中,某個人若有所思地問:“所以他倆認識?”
“應該不止認識……”
“實習生跟顧總是一對!”
“我的天,好大的瓜,給我吓得酒都醒了。”
韓钰川愣怔,“他跑了?”
林乾漠然,“對。”
倆人環視一圈包廂内的員工。
還得他倆收拾爛攤子。
樓下,
顧向南一言不發将人扔進車後座。
宋染坐在車裡擡頭看他,男人神色晦明,站在車外,路燈照射下的影子一半落進車裡。
她也不開口,目光平靜瞧他。
“他碰你了。”
“他喜歡你。”
後一句不是疑問,是陳述。
“我不知道。”
她每天很忙,分不出精力來觀察同事對她有沒有好感。
“你嘴裡有真話嗎?”他低睨着她那張因為酒精有些泛紅的臉。
“怎麼沒有,我說的每一句都是真話。”
坐在車裡仰頭看他的姿勢讓宋染很不爽,語氣跟着不耐。
她起身站在車外,纖瘦的腰背挺直。
“你今天發什麼瘋,在那麼多人面前拽我出來。”
“你知不知道明天整個公司從上到下會傳遍關于我們兩個的閑話。”宋染說着說着怒氣沖天,“你是總裁沒人敢對你怎麼樣,我呢?”
“我一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他們隻會罵我,說我進顧氏實習結果勾搭上總裁。如果流言傳回學校,還會對學院,對我的輔導員,對我以後的生活造成影響。”
顧向南睫毛輕顫,深呼吸。
她在埋怨他,甚至話裡藏着濃厚的厭煩。他好像墜入冰冷刺骨的湖水裡,周身感覺不到溫暖。
“這些對你很重要?”
比他還重要嗎?
宋染皺眉煩躁,“當然。”
說的什麼狗話,誰會喜歡面對鋪天蓋地的謾罵。
“下學期大四,我看過你的課表幾乎沒什麼課。”他摁下洶湧的情緒,平淡開口。
宋染立刻警覺,“什麼意思。”
“可以不用去學校。”
她呼吸凝滞。
不去學校,待在西苑,成為真真正正的金絲雀,被折斷翅膀,限制人身自由,隻需要一心撲在如何取悅他。
“顧向南,你踏馬瘋了。”
他歎息着,拇指摁上她的唇瓣,“第一次聽見染染說髒話,真新鮮。”
宋染甩開他的手,“合同裡沒有哪條寫了你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你這是虐待。”
“你報警抓我吧。” 他眼裡沾上笑意,肆無忌憚道。
“任晚晚救不了你,她現在自身難保。”
想在他手裡搶人,膽子很大,不過要付出代價。
聽見任晚晚,宋染錯愕睜大眼睛。
破劇情崩得七離八散,男主要囚禁惡毒女配,還順手報複女主。
“你不能這麼對她。”
顧向南牽起她的手,手指緊緊扣住,“她的下場取決于你,如果你聽話一點,說不定我會放過她。”
好心地幫姜家找回一個流落在外已經成年的私生子,碰巧還是任晚晚同父異母的弟弟。
私生子野心勃勃,隻要他和這人合作,有顧氏的幫助,任晚晚毫無疑問會變成追逐繼承人過程中的失敗棋子。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他被打得微微側臉。
臉頰紅了一片,疼痛從耳根蔓延到面中,指印清晰浮在皮膚表層。
宋染攥着發麻的手心,破罐子破摔般地說:“你永遠學不會尊重别人。”
她真的讨厭他高高在上,自以為是的樣子。
扇巴掌時,指甲滑過他的鼻梁,留下一條長痕,正往外冒着血珠。
他像感覺不到疼痛,低眼出聲,“消氣了嗎,沒消氣你可以再打一巴掌。”
兩巴掌換她以後乖乖待在身邊,顧向南想了想覺得挺值當。
真是瘋子。
宋染嗓子發幹,後背直冒冷汗。她分不清他現在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太奇怪了,僅僅一個晚上,男主就變成了偏執變态。
晚風吹過裙擺,掀起一點點弧度,她用手壓下去。
“我們彼此需要冷靜一下。”
說着,宋染後退兩步,拉開距離。
以他倆現在的精神狀态,再繼續聊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
說實話,很想再給他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