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人很有默契的閉上嘴，無聲對視。

宋染很明确地在姜廉的臉上看見赤裸裸的挑釁。

下一秒，她面無表情拽走他的墨鏡，朝圍觀群衆大喊：“大家看這張臉!他就是姜氏集團的姜廉本人，卻栽贓陷害我，想讓我在學校裡被人罵撈女！”

姜廉着急忙慌去搶她手中的墨鏡。宋染直接将墨鏡摔在地上，用腳大力猛踩。

墨鏡碎了，他人也要碎了……

中場休息，她居然偷襲！簡直毫無道德底線！

周圍人紛紛舉起手機拍照，直播間的人也手速飛快截屏發給身邊好友。

[我剛剛問我在姜氏公司上班的朋友，她說對他很眼熟。]

[前姜氏集團子公司員工現身說法一下，這人就是姜廉，我們子公司的經理！]

[原來是富家少爺霸淩大學生啊，真惡心。]

[剛才罵宋染的都給我道歉！人家不是撈女！]

[姜氏真惡心，從今往後不會再買他家任何牌子的産品。]

人群的目光集聚在姜廉和李予鑫身上，大家都在等他倆的回應。

姜家平時做事張揚，除了小輩們偶爾露臉，姜家掌權人和姜老爺子隔三岔五上個熱搜。比如姜氏總裁帶頭捐款兩千萬，姜家老爺子主動創辦希望小學，為山區孩子免費提供教育。

在場的都是大學生，上網上到飛起，當然熟悉姜氏的名号。

姜廉表情僵硬，墨鏡是他特意擋住臉的遮羞布，沒了墨鏡，他腦子一下轉不過彎，“我不是……”

身側的李予鑫抿着唇，臉色沉沉。

他倆昨晚考慮了很多，選出最能避開顧向南毀掉宋染的方式，沒成想漏掉最關鍵的一項。

身份被認出，計謀徹底破碎。再去試圖解釋或者污蔑也沒什麼用了。

正當他陷入反思時，耳邊傳來一道清脆的巴掌聲。

李予鑫：！

他機械轉頭看向姜廉，對方表情愣住，右臉浮現出一個清晰的五指印。

宋染甩了甩手，神色依舊悲傷，“這一巴掌是我替小美扇的。”

接着又一道巴掌聲響起，想跑沒跑掉的李予鑫捂着臉，氣急敗壞：“你有病吧！打他算了，為什麼還打我？”

“不好意思，打你是順手的事。”

眼睜睜看着她分别用左右手痛扇姜廉和李予鑫的群衆們：……

雖然不知道哪裡順手，但從剛剛扇人動作迅速來看，确實有可能是順手了。

她仰頭看天，似在強忍淚水，“這兩巴掌力度不大，也算我為小美出氣。從此你們兩清，别來找我了，小美是不會見你的。”

李予鑫：？

衆人：？

他的臉還在火辣辣地疼，宋染用了十足的力氣，耳光扇上來的瞬間，甚至出現了耳鳴。

心裡全是髒話，他紅瞪着雙眼，想将面前的女人千刀萬剮。好樣的，竟然敢在這麼多人面前扇他。這輩子，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倆人的臉肉眼可見地紅腫。李予鑫強忍住心裡噴發的怒氣，扭頭看向姜廉。他還愣在原地，目光黯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暗罵句廢物後，他上前幾步，想同她結束這場鬧劇。姜家的臉面，他懶得管。自家的臉面一定要保住。

“我……”

話剛說就被人打斷，“你幹什麼，想還手嗎？”宋染十分警覺地往後退。

他倆再蠢也是身高接近一米八的成年男性，真要動手。不等周圍人出手阻攔，她就送掉半條命了。

李予鑫虛僞地笑道：“今天的事情和我沒有半點關系，都是姜廉出的主意。我和你道歉，是我不好。但我們倆是朋友，我拗不過他，隻好陪他來演這出戲。”

“我還有事，先走了。”他擡腳幹脆利落地離開。

宋染看着他的背影，沉默。

好耳熟的話。

上次酒吧包廂喝酒，姜廉也是用這句話扔下他。

人走掉一個，熱鬧散掉一半。宋染望向孤零零的姜廉。

他的雙頰詭異地浮起一抹嬌嫩的粉紅，配上右臉顔色鮮豔的巴掌印，看得她雞皮疙瘩直起。

半晌，他羞澀憋出一句話：“你挺有意思的。”

巴掌扇過來的瞬間，疼痛從臉擴散到全身。他卻意外地發現心漏了一拍，好像有些心動。時間仿佛慢下來，她用力扇他的一颦一笑，一舉一動都讓他心跳加速。

因為不喜歡哭哭啼啼的女生，姜廉找對象偏愛性格直爽的女孩。這是第一次，遇見這麼暴力的女生。

好有意思，莫名很喜歡。

半天等他生氣，最後發現他好像在嬌羞的宋染：……原來他也是字母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