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那張紙放一塊的?”沈椿搞不懂一朵花兒和同房有啥關系,嗓音含糊地回答:“那花兒放在床上多招蚊子啊,我擱一邊兒了。”
謝钰:“...”他總算明白了什麼叫焚琴煮鶴,牛嚼牡丹。
他以為兩人的心照不宣,其實隻是他自作多情?虧他一天都在思索這事兒,甚至反複溫習房中秘術,原來都成了白費功夫。
他現在起了反應,她卻懵然不知?
他擡手揉了揉眉棱,低聲道:“還記得你白天問我的那篇齊風.敝笱?”
沈椿哈欠連天,腦袋連他想講什麼都分辨不出,隻想快點睡覺:“魚兒和魚簍的那個?”
“那是直譯,”謝钰嗓音很輕,聲音卻似一把拉滿了的弓弦,宛如箭在弦上:“魚兒指的是男子性 器,魚簍意指女子陰 戶,敝笱通篇講的是男女合歡。”
溫熱的氣流擦在耳畔,猶如實質,沈椿打了個激靈,徹底清醒了,臉上熱的能燙熟雞蛋。
這誰寫的破詩啊,既不正經又不要臉!
“既然你知道這篇是什麼意思了,”謝钰指尖輕輕摩挲她的衣帶,感受到她的清醒,他居然極輕地笑了聲:“可以嗎?”
他的嗓音越來越低,帶着點不可言說的引誘,讓她頭腦空白了一霎。
即便在床笫之間,他眉眼依然分毫不亂,照舊是容色清絕,高不可攀。
食色性也。
沈椿點了點頭。
謝钰行事迅速,沈椿很快感受到了刀斧鑿身的痛楚,幸好沒有持續太久,匆匆就結束了。
結束之後,謝钰毫不猶豫地抽身而出,他的動作實在太快,好像在掩飾什麼。
他很快整理好衣帶,甚至沒有看她,調開視線:“我突然想起還有些事,我先去書房了。”
這會兒的嗓音倒似射出的弓弦,多了點喑啞和不明的意味。
他停了停,加重聲音,有些刻意地解釋:“周公之禮已全,你早些睡。”
在沈椿錯愕的目光下,他翻身下床,大步離去。
男君半夜離去絕非小事兒,又過了會兒,春嬷嬷捧着燭台走進來,忙問道:“娘子,出什麼事兒了?”
之前沈府派來陪嫁的下人都被謝钰料理了,隻有春嬷嬷和兩個侍女還算得用,沈椿暫時由她們三個伺候。
沈椿抱膝坐在床上,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
春嬷嬷溫聲勸道:“您還是再想想吧,是不是哪裡惹到小公爺了?若有什麼問題,盡早解決了才好。”
随着她的話,沈椿這才勉強思索起來。
大婚前有專人教導過她怎麼圓房,但是謝钰行事卻和嬷嬷教導的完全不同,他動作利落,沒有半點拖泥帶水,甚至沒有碰到其他地方,以至于結束之後,倆人的衣服都近乎完好。
就像他說的,他隻是在走流程,盡禮數。
所以他做完之後,就像往常一樣回到了書房,冷漠清醒又克制地離去了。
......
書房。
謝钰正在燈下看書,面色如無波的古井。
但隻要細看,就會發現他這一頁許久沒有翻動。
時間已經過去一會兒了,他心跳得依然厲害。
他發現沈椿對自己的影響有些超乎意料。
她的純真之中透着幾分野性,蜜色的肌膚,黑潤眼眸,就連略帶鄉音的清澈嗓音,無一不契合了他的喜好。
他并不是沒見過其他女子,但卻無一人能讓他這般被吸引,這種吸引是身體上的,仿佛源自本能的,難以克制,
極樂來臨之時,他甚至抛卻了理智,忘掉了朝堂局勢,府衙公差,倫理綱常乃至聖賢大道,滿腦子都是抱着她直到天荒地老的念頭。
但很快,這種危險的思想就被常年養成的清醒自律壓抑住了,他想要離開身下這個勾起自己無數邪念的少女,克制的念頭剛起,不過半盞茶的功夫他便結束了。
謝钰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何為無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