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意接着問道,“那能不能在吏部那邊查看陳牽的信息呢?”曆代官員信息都會在吏部那邊備案,故吏部那邊應該也有記錄。
沈暨白答,“我晚些會寫封信,派人去吏部查看其信息,不過,我猜,大概率陳牽的信息應該也被人調換了。”
馬車很快就到了明昭樓。隻見,飛檐翹角,青磚綠瓦下,挂着一個個紅燈籠,閃爍出暖黃的光。
柳如意在大堂内的小角落處坐了下來,摸了摸肚子,“忙了一天了,也該好好吃一頓了。”
說着,便招手來店小二,“小二,來幾份招牌菜……”
很快,小二便将酒水和菜肴送至座前。
沈暨白自筷筒裡取一雙竹筷,用帕子擦幹淨後,朝柳如意遞了過去。
柳如意迅速自筷筒抽出一根竹筷,受寵若驚道,“大人,我自己來就行。”
沈暨白手中頓了頓,微微蹙眉道,“私下裡,不必喊我大人。”
柳如意點了點下巴,心想他如今要隐藏身份,确實喊其“大人”不合适,遂開口應到,“是,沈兄。”
沈暨白眸色暗了暗,欲言又止,最終化為口中幾字,“快吃吧。”
“大人……”柳如意察覺不對,急忙改口,“沈兄,你是如何發現這家店的?味道好極了。”
沈暨白答道,“陳牽老丈人家的酒館。”
柳如意望着酒館内來來往往的客人,“胡氏到底看中了陳牽什麼?胡家酒樓這火爆生意,怕是娟也不愁人嫁吧?”潛意識中,柳如意一直認為商人從來不做沒有利益的事情。
柳如意細長的指尖輕撫眉心,良久,依然是毫無頭緒,擺了擺頭,“不想了。說不定,明早睡一覺起來,腦子清醒些,能想出其他事情……吃飯吃飯。”說完,便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沈兄,你怎麼不吃?”柳如意見沈暨白吃了幾口,便放下筷子,在一旁喝起茶來。
沈暨白咳嗽了幾聲,答道,“吃飽了。”見柳如意額頭上泌起一層細小的汗珠,被辣的面紅耳赤,又給其斟了杯茶,“解辣。”
醉紅樓位于湖平河畔旁。平日熱鬧的地方,如今因為陳牽的死變得格外凄冷,連翹檐下的燈籠都被風吹的左右搖晃,沙沙作響。
柳如意、沈暨白兩人本就樣貌端正,加之,醉紅樓生意大不如前。
兩人剛進門,一旁倚門攬客的煙花女子連忙湊上前,“公子,讓奴家來伺候你吧。”
柳如意剛想一把攬過女子的腰,猛然瞥見身後已經漆黑的臉,連忙自衣袖裡取出令牌,“大理寺查案。”
聞言,那幾位煙花女子粉黛臉龐上露出微微詫異之色,步子也往後退了一步。
很快,從後頭走上前一年紀稍長女子,身材略顯豐腴,手中拿了把團扇,扭動着腰肢走了上來。
隻見她瞄了眼令牌一眼,急忙堆出副殷勤的臉孔,“大人今日前來所謂何事?醉紅樓向來恪守律法,從未幹過什麼殺人犯火之事。”
柳如意搖了搖頭,“今日,想找你了解下陳牽死亡的細節。”
柳如意昨日一覺起來,想通了一件事。若是陳牽并非死于作過死,那困于案件之中,又了解案件内情,且能主動提供線索的,隻有醉紅樓。
其生意深受陳牽案件影響,那他們自然就是最想還原真相,“自證清白”的。
聞言,老鸨急忙引柳如意、沈暨白至屏風後小座,雕花桌案上放着些葡萄美酒。
柳如意抿了抿茶水,問道,“當時是誰發現陳大人屍體的?”
老鸨答道,“是我,那日,日上三竿,我瞧着溫順一直遲遲未起塌,而陳大人一般醜時就會離開。當時,我便以為是溫順偷閑睡過了時辰,便來其房間喚其起床,然後就發現了後來的事……”
柳如意又問道,“陳牽,你們這的常客?”
老鸨點頭道,“陳大人每周都會來我們這兩、三次,因其出手闊綽,每次都會送姑娘們銀飾珠寶,故每次其來,姑娘們都上趕着去……”
柳如意問道,“那有沒有其固定尋的一個姑娘。”
老鸨想了想,搖了搖頭,又轉口道,“固定倒沒有,但細想起來,他點‘無雙’比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