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大夫,邊大夫!你快去看看吧!昨天晚上又出現了好多傷員,現在都等着您去包紮。”一個士兵急匆匆的跑過來。
“好,等一下我就過去。對了,現在軍營裡還有多少人?
“還有三千人負責守衛營地的安全,另外一千人負責押送糧草。”士兵說道。
邊歌明白了,她現在心裡最擔心的就是萬一爾綿铎那邊派人過來偷他們的營地,區區三千人怎麼守得住呢?
“邊大夫,這你就不用擔心了。一切都由将軍安排好,您隻管去救助傷員就可以了。”
邊歌隻能暫時壓制下自己的擔憂:“沒事,興許是我想多了,昨天晚上偷襲的事情确實讓我有些擔憂,他們能來一次,就難保不會再來第二次。”
“邊大夫,這個時候,胡将軍應該已經帶着五百人混進了柔然人的軍隊中,想必此刻他們内部已經鬧得不可開交了,再加上邊将軍也帶兵去圍剿,絕對不會把他們放出來的。邊大夫,你就放心吧。”
聽到他這麼說,邊歌也隻能向上天祈禱,希望老天爺這次能站在他們這邊,多給他們一點運氣吧。
爾綿铎戰敗的消息傳到了柔然王庭中,郁久闾蒼穹勃然大怒:“爾綿铎這個蠢貨!竟然真的把呼拉山口這麼重要的地方給丢了!呼拉山口易守難攻,是進出柔然王庭的門戶。爾綿铎怎麼樣了?”
“大王,還請您不要生氣啊!爾綿将軍已經盡力了,這次魏國的軍隊實在太厲害了,尤其是那兩個帶着鬼面具的魏國将領,他們的謀略殺伐果斷,實在是在我們之上,确有當年衛青、霍去病之風!”從前線逃回來的爾綿鈴一身狼狽,跪在郁久闾蒼穹的面前,瑟瑟發抖。以前哥哥吃了敗仗,全都是由哥哥頂着大王的怒火,現在哥哥沒了,隻能靠他自己了。
爾綿王妃知道前線戰敗的消息後,也立即從後院趕過來還沒有進門,她就先哭了起來:“大王啊大王,我的兄長啊……”
“夠了,你不要再哭了。”郁久闾蒼穹怒吼道。
但是爾綿王妃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打算,她知道她現在要是不哭的話,自己的弟弟爾綿鈴也保不住了,所以就算是觸了郁久闾蒼穹的黴頭,自己也要放聲的哭。
“哥哥啊,我可憐的哥哥啊!你怎麼年紀輕輕就這麼死了?你的年紀還不到三十歲啊!你怎麼能就死了呢?這些年來你為大王打過多少次仗?攻克過多少座城?你都還沒有得享清福呢,怎麼就這麼死了呢?”
“你這一走,讓我這個妹妹情何以堪啊!哥哥,我親愛的哥哥,我可憐的哥哥啊……你怎麼能這麼撇下妹妹就這麼走了嗎?以後沒了你,我能靠誰?”
爾綿王妃哭得真切,哭得撕心裂肺,她是一邊哭喊一邊抹眼淚,看得直叫人心疼。
“姐姐,你不要再哭了!身體要緊。你就算再這麼哭下去,把自己哭死了,哥哥也不會再活過來了。”爾綿鈴也是一邊抹眼淚一邊勸慰爾綿王妃。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不要再哭了。看着都叫人心煩,滾出去!全都滾出去!”郁久闾蒼穹破口大罵道,“前線發生的事情已經讓本王夠心煩的了,你們還在這裡哭!”
爾綿王妃立即帶着爾綿鈴離開王帳,出來之後,兩人的眼淚立即收了回去,爾綿鈴也是個懂看人眼色的人:“多謝姐姐出手相救。”
“行了别謝了。爾綿氏打了敗仗,我這個當王妃的面子上也不好看。今天我能保下你們,以後可就不一定了。”爾綿氏歎了口氣,“回去吧,回到爾綿氏的領地後,盡快征兵過來,别再讓我為你們操心了。”
“是是是,我一定會的,姐姐。我就先走了。”
“等等。”爾綿王妃叫住他,低聲問道,“爾綿铎真的死了嗎?”
爾綿鈴伏在王妃的耳邊低聲說道:“娘娘,當然沒有。大哥已經悄悄逃走了。”
爾綿王妃給他甩了一個眼色:“就知道你們這幾個鬼心眼多,不可能會搭上自己的性命。既然逃走了,讓他自己好自為之,不要出現在大王面前,不然他就是有十個腦袋,我也保不住他。”
“放心,放心,我會轉告大哥的。”爾綿鈴立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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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下了呼啦山口後,邊歌和栖川、斛律霰、宇文瑾四人一起慶祝勝利,一同宴飲的還有軍中的三個将軍,分别是左前鋒高源,右前鋒範式晚、糧草押司杜随。
宇文瑾舉起酒杯朝斛律霰和栖川說道:“二位将軍實在厲害,竟然能想出将計就計的辦法,直接混入對方的軍營中,從内部瓦解。高,實在是高!今日我敬二位一杯酒,日後若是能實現為國與柔然的永久和平,二位定然是我魏國的功臣。”
“宇文将軍說笑了,如果沒有你前一天的行動,我們怎麼可能把爾綿铎的軍隊逼出來呢?”斛律霰笑道,他笑起來的時候,那雙眼睛婉轉多情,将自身的狡黠之氣全都掩蓋起來。
栖川雖然對宇文瑾的行為不太滿意,但畢竟人家确實是有功勞的,自己的不滿也不好,表現在臉上隻能裝作平靜的樣子,舉起酒杯對宇文瑾說道:“宇文将軍也是個厲害之人我們能夠有今日的勝利,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
邊歌笑道:“大家不用這麼客氣。既然是勝利的慶功宴,就隻管放開了吃。”
宇文瑾看着邊歌,又聯想到栖川對她的種種好,當下也對二人的關系有了幾分了解。“邊大夫,軍中的藥可還夠?如果不夠的話,可以直接跟我說,我押送糧草的時候,順便從魏國帶一些過來。”
“正好我這裡有幾味藥快要用完了,到時候我列個單子給你,你要送糧草的時候,順便從魏國給我帶過來吧。”邊歌笑道,她對宇文瑾這個人不是很了解,不過既然斛律霰和栖川都相信他,想必也不會有什麼壞心眼。
*
“大王,我們所有的東西都已經收拾妥當,什麼時候可以北撤?”侍衛急匆匆的從門外走進來,跟郁久闾蒼穹彙報情況。
夏季的太陽這火辣辣的烤着大地,草原上的草越發的青翠茂盛,從原來的小小的一層淺綠色的變成了現在隻有膝蓋高的草叢。
郁久闾蒼穹的手指一下又一下有規律的敲打着椅子的扶手,似乎在考慮什麼。站在下面的侍衛,一句話也不敢多問,隻能低着頭,等待着可汗的決定。
王帳裡非常的安靜,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安靜的連門外幾千裡高空中鷹叫的聲音也能聽到。
“吩咐下去,今天就可以撤了。”
“是。”得到命令後侍衛立即離開王帳,他是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多待下去。
從呼拉山口到柔然王庭隻剩下一百多裡的路程,魏國的軍隊一路往北,直奔王庭。而柔然王庭也做好了向北方撤離的準備。浩浩蕩蕩的三萬人一路向北,離開王庭的位置。奴隸們負責趕馬,馬背上馱着他們生活所需要的物資,另外一部分奴隸則負責驅趕牛羊。
郁久闾予成收到命令後,立即叫身邊的侍衛奴隸等着大部隊向北撤離。然而不速之客突然來到了他面前。
他看着來人,心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大王。”
郁久闾蒼穹盯着他,随後又看看他營帳裡的東西:“全都收拾妥當了嗎?”
郁久闾予成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麼,隻能謹慎的回答:“都收拾妥當了。按照你的命令,可以立即開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