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口,阿史那耶橪帶着他的十萬軍隊聯合爾綿铎十萬大軍兵臨城下,他們一聲令下,無數的柔然士兵往前沖,扛着十把工程的雲梯沖過護城河後,立即搭在城牆上。
“放箭!放箭!”
撫冥城城樓上的守城士兵立即朝沖過來的柔然人放箭。
刷刷刷!霎時間萬箭齊發,穿雲裂霰,像大雨一樣落下來,一個個柔然人接連倒下。
“沖啊!沖啊沖啊!”
柔然人這邊也沒有絲毫畏懼,瘋了一樣往前沖,後面地也不顧一切地沖上來。
急促的箭雨哒哒哒的往下落,打死了不少的柔然人。
但是也有一部分柔然人躲過了箭雨,徑直來到城樓,攀上雲梯。
“快!石頭!”
“熱油!”
“火把……”
“通通給我上!”
魏軍的指揮官大喊,嘶啞的喉嚨在風雪中怒吼。
北風蕭瑟,夾雜着風雪,不少死去的人身上都蓋上了一層薄薄的雪。
殺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到處都是急促的喊叫聲,厮殺聲,和刀劍對抗的聲音。
柔然人接二連三地爬上了城牆,但是又被魏軍推到,砍殺。
雲梯上爬着的人像餃子一樣紛紛落地……
撫冥鎮内,邊歌聽到了城外傳來的厮殺聲和馬蹄聲,心中頓時覺得惶恐不安。她回頭看了一眼撫冥城的城門,害怕那一扇大門擋不住外面的兇殘的鐵蹄。
郁栖川握住她的手,眼睛深深地看着她,仿佛再說,不用擔心,有我在。
邊歌麻木地點點頭。
她以前隻知道自己在邊境之城,肯定會有比其他地方更危險,柔然攻打的概率很大,但是等了二十七年,第一次真的面臨兵臨城下的局面的時候,自己實在沒有辦法安心。
她看着撫冥城熟悉的街道,縷縷升起的炊煙,想起街上做馄饨的沈大娘,賣酒的張大爺和李小爺,裁縫鋪的劉大娘……他們都還在城裡呢!
要是萬一最不幸的事情發生了,撫冥城破了,他們該怎麼辦?
自己又該怎麼辦?
受傷的士兵源源不斷地從城樓上被擡下來,他們三個大夫加一個助手隻能不斷地給人處理傷口。受傷的士兵一個個麻木驚恐地坐在地上,等着醫官給他們處理。
邊歌壓下自己心中混亂的想法和恐懼,不斷地給傷員包紮傷口,上藥粉,正骨……寒冬大雪天,她的額頭上也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郁栖川看她這麼拼命,有些心疼。
“去燒水!給他們燒點熱水!”邊歌頭也不回地叮囑郁栖川。
郁栖川隻能按照他的吩咐去燒水。
樓上的鼓聲四起,陣陣穿透人心!
柔然人攻上城樓了!
城内的大夫和傷員都驚恐地擡頭看着城樓,不一會兒他們就看到城樓上有柔然的士兵跟魏國的士兵在厮殺。
魏國士兵被砍了一刀,随後他咬牙反擊,刺了對方一刀,但是可惜沒有刺中。柔然人猙獰着面孔又在他右肩砍了一刀,他握着刀劍的手被砍下來了。
魏國的士兵沒了武器,立即沖上去,猛然死死地抱住柔然士兵,兩個人扭打之下一齊摔下城樓。
邊歌站着的身軀顫抖了一下,險些站不住腳。
“我們要不要撤?”劉大夫問他們。
邊歌看看張大夫,他的資曆比較老,先看看他的意見。
張柏老淡定自若,完全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他的雙手非常靈巧都将士兵的箭頭取下,然後包紮傷口,頭也不擡:“你們兩個不是醫官,先走吧。”
“現在情況很緊急,他們……他們要是不走的話,外面的柔然人殺進來,會把他們都殺了的。”邊歌看着一地的殘兵。
“我是軍隊的醫官,我不能走。”張柏老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死關頭。
劉大夫想了想,猶豫了一會兒:“邊大夫,你還年輕,趕緊回家去吧。”
“回家?要是他們攻下撫冥城,我們哪裡還有家?”一個士兵吼道,他整張臉都是血,眼神凄怆帶着憤怒。
邊歌點點頭:“對,我不會走的。我要跟着你們一塊兒。”她轉頭看着郁栖川,後者點點頭,在這種危機情況下也不打算再繼續裝下去了,他直接開口:“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謝謝。”邊歌立即投入到救治傷員的工作中。
郁栖川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有些心疼,他此刻心想:你不用跟我說謝謝,那樣會顯得生分!我不想與你生分……如果我不是柔然人該有多好!
這時城外的柔然大軍運來了五輛投石車,不一會兒,一個個大石頭就被投到城樓裡,砸死了好幾個守城的魏軍士兵。
梁昭親自在城樓上督戰,看到飛來的石頭,他趕緊叫人用盾牌抵擋,但是普通士兵哪有這麼大的力氣抵擋投石器投過來的石頭。
隻聽見乒乒乓乓的一陣亂響後,手持盾牌的士兵都被石頭震出了血。
梁昭也狼狽地退回到屋裡。他攥着拳頭看着軍事沙盤,狠狠地捶了一拳:可恨!難道我魏國就沒有可以用的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