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裡的窗簾被唰地一下拉開,陽光像是找到了開口一般盡數傾瀉下來。
津美紀迷迷糊糊間看到一個身影,然後是一隻溫暖的手撥開她額前的碎發,“津美紀?該起床了哦?”
躺在床上的小女孩,身邊都是玩偶,她打了一個哈欠,眨了眨眼睛才看清楚來人,在下個瞬間勾起笑容:“小姨!”
城生彌坐在她的床邊,她今天穿了一件純棉衛衣,領口是拉鍊式,看起來和她平常的打扮有點出入。
“嗯,早上好。”她揚起一個笑來,“惠也剛剛被姐夫叫醒,記得來吃早飯。”
“今天我能穿上次買的那條裙子嗎?”
“津美紀想穿什麼都可以。”
城生彌摸了摸她的臉,“快去洗漱吧。”津美紀穿着鞋,和她一前一後的從卧室出來,惠還在衛生間,伏黑甚爾已經打開了電視,他手上拿着加厚版三明治,手上還有一杯熱牛奶,正目不轉睛的看着賭馬節目。
“姐夫。”
“嗯。”
“要再來點燕麥酸奶嗎?”城生彌問了一嘴,伏黑甚爾把視線挪開,“可以。”
待會開車恐怕要開的有點久,多吃點也行。
城生彌一手倒燕麥,一手倒酸奶,濃稠的酸奶剛從冰箱裡拿出來不久,本來是準備配着水果吃的,現在又多了一種吃法。
她攪拌着酸奶燕麥,其實對于伏黑甚爾經常看的賭馬節目也有些好奇,現在惠和津美紀還在衛生間裡洗漱,她的聲音不大:“姐夫,你喜歡賭馬嗎?”
“嗯。”伏黑甚爾看了她一眼,“你會這個?”
“……不會這個。”城生彌搖了搖頭,“我不是什麼都會的。”說的時候有些哭笑不得,“你喜歡……嗯,賭博?”
“算不上,隻是覺得刺激。”他罕見的多說了一句話,城生彌對于昨天的事心裡還有點抱歉,她把伏黑甚爾那份燕麥酸奶拌好,叉了一些洗幹淨的水果就走過去。
“給。”
“謝了。”
城生彌手上還有自己的一份,她糾結了一下,小聲道:“如果你想賭博的話,可以告訴我。”
伏黑甚爾:“……?”
島國人民對賭博這件事并不是很抗拒排斥,城生彌又在美國留學這麼久,她的某一方面意識很是淡薄,有些局促的撓了撓臉。
“如果是數字遊戲的話,我能算出概率,這樣就能赢了。”
伏黑甚爾微微轉過頭,意味不明地瞥了她一眼,“哦……”
他也沒說同意不同意,城生彌也乖乖的坐着沙發上吃着自己的燕麥,沒提起這個話題。
要是妻子知道他和小姨子一起去賭博,估計會被狠批一頓。
“小姨。”惠已經換好了衣服,他看到城生彌坐在沙發上,沒有先去餐廳,而是朝城生彌撲過來,“小姨!”城生彌連忙放下手裡的碗,“惠。”
穩穩地接過惠,小孩子身上軟軟的,衣服是木質和陽光混合起來的香氣,特别沁人心脾,城生彌揉了揉他的後腦勺,那裡的頭發是最軟的,最好摸。
“小姨早上好。”
“早上好,惠。”城生彌忍不住貼了貼他軟乎乎白嫩嫩的臉蛋,“去吃早餐吧。”
她和伏黑甚爾的早餐都吃的差不多了,就等惠和津美紀吃完早餐然後一起出門。
野餐墊和該有的各種甜點和便當也已經打包好了。
不過——
“津美紀還沒弄好嗎?”城生彌有些疑惑,惠已經坐在餐廳開始吃早飯了,津美紀還沒換好衣服嗎?
“我去看看。”她從沙發上起身,禮貌的去敲響了津美紀的卧室門。
“津美紀?是遇到什麼問題了嗎?”
“啊…、請進。”津美紀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慌亂,城生彌擰開門把手,卻發現津美紀正對着鏡子試圖給自己編頭發,隻是小孩子編的歪歪扭扭,身上穿的裙子還是她上次在商場挑的。
“小姨……”津美紀有些語無倫次,“我想要編一個好看的頭發。”她有些苦惱,“可是我怎麼都編不好。”
之前上學的時候她的頭發紮的很簡單,城生彌每次看她都是自己紮了一個小馬尾,沒看過育兒心經的小姨完全沒覺得自己沒給侄女紮頭發有什麼不對勁。
津美紀大都時候都是自己紮頭發,她也很懂事的沒向城生彌提出過自己的訴求。
所以生活的這近兩個月以來,都是她自己上手紮頭發。
城生彌的臉有些燒,她想起之前還‘批評’過伏黑甚爾,說他對于自己的孩子不上心,不買衣服也不做飯的——雖然他昨天也露了一手廚藝。
她果然是個不太合格的家長。
“抱歉,津美紀。”城生彌有些愧疚的走過去,“我…我沒想到還要給你們梳頭發。”
惠的海膽頭怎麼梳都下不去,她看着也習慣了,完全沒想到過還要給小姑娘梳頭發,隻顧着買好看的衣服,連發飾都是津美紀之前搬家從舊房子裡帶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