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蒼思索了一下：“那等會我帶你去樓上檢查一下。對了，江宸那狗……不，那龍有沒有留下過什麼實驗資料？”

“或者，除了那些藥方外，有沒有别的讓你帶給我的東西？”

曉蒼是朱明仙舟出戰頻率最高的将領，負責将元帥每年下達給朱明仙舟的戰鬥指标刷到一半以上。而她的部下也是六艘仙舟中戰損率最低的軍隊，哪怕出入的險地數量能在仙舟所有将領中争個前十。

在一次清理【繁育】遺迹的行動中，曉蒼收集到了一些詭異的血肉。根據她和被她緊急從隔壁星系搖來的江宸的研究，這東西應當是從【繁育】的塔茲伊育羅斯身上遺失的血肉。

而作為永世輪回，理論上不死不滅的代價，持明族失去了繁育的能力。但來自星神本體的東西可不能直接用于研究。他們兩個折騰了很久，将這東西反複削弱，在無數次失敗後，才搞出來了一支效用未知的藥劑。

他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這玩意能給持明的身體帶來改變。

……廢話。

而這支藥劑，被江宸，羅浮的上一代飲月君拿走了。從那以後，曉蒼就再也沒見過他。沒過多久，曉蒼接到了新的戰報，隻得奔赴新的戰場。

當她再次歸來時，隻知道羅浮方面宣布本代飲月君化卵轉生。而那支危險的藥劑，徹底下落不明。

實驗失敗倒不是問題。曉蒼也是從養菌落開始的，誰還沒經曆過心情不好就淺死一下，進而實驗失敗的菌落了？

但實驗失敗不是重點。曉蒼必須得确定好，江宸是否真的将那支藥劑用在了誰的身上，而那融合了塔茲伊育羅斯血肉的不知名生物是誰，有沒有失控，失控了有沒有被消殺幹淨。

但如果他沒用，那玩意有沒有銷毀？或者說……至今躺在持明族地的某一處深海之中？

别吧兄弟。

一想到這種種可能，曉蒼就覺得脊背發寒——她不想打一遍寰宇蝗災！

真的不想！！！

“他隻提醒過我注意自己的身體。”

丹楓看向曉蒼，目光平靜。

曉蒼安靜地看着他，希望他能說點什麼“我是開玩笑的”。但随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臉上原本淡定的笑容逐漸消失。

她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對嗎？”

“江宸那個狗東西！”

曉蒼在針對飲月君體質定制的醫療艙旁邊安靜地抓狂。

“他是不是活膩歪了！想試試【不朽】跟【繁育】對沖誰更強嗎？！”

他以為這是動漫或者遊戲嗎雙方對波左邊赢？再說你就那麼确定你是左邊嗎？

曉蒼感覺自己又要掉毛了。當年琨瑜在她百般耍賴之下才答應研究生發護發養發這一哪怕仙舟進入星際迷航時代後，人類仍然沒能攻克的難題。

感謝萬能的飲月君，他做到了。從惠及曉蒼到惠及全體工造匠人，從此朱明不再擁有任何一顆非自願謝頂的腦袋。秃子拿回了他們的頭發，曉蒼和飲月君拿到了金錢，他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曉蒼這麼多年一直堅持用着琨瑜為她調配的藥液。在琨瑜的下一世江宸稍微大了點後，他根據曉蒼的體質變化給她做了些調整。曉蒼已經忘記上一次有脫發困擾是什麼時候了。

但現在，她久違地有一種頭皮發涼的感覺。

醫療艙内的丹楓眨眨眼，敲敲艙壁，詢問她情況。

曉蒼抓了抓頭發：“你先别動，接下來上透視……我有點事要确認。可能有點難受，稍微忍一忍。等你出來我把隔壁老火龍的小零食都翻給你。”

少年眯了下眼睛，在艙壁上敲了三下。

“呃，三箱？”曉蒼有些猶豫，“是不是多了點，晚上還要吃飯。”

見丹楓的眼角漸漸下垂，像是在面無表情地委屈着，曉蒼覺得自己的良心有點痛：比起作天作地的江宸，丹楓這孩子太乖了點吧！

算了，這麼乖的孩子寵就寵着點吧……按照持明的算法，他現在還是個幼崽。

曉蒼蹲了下去，神情認真，與丹楓進行談判。

“三箱就三箱，但是一次不能吃太多，不然你的胃會難受。這點能答應我嗎？作為交換，你可以自由選擇你想要的零食。”

她看着泡在醫療艙内的少年思索片刻，擡起手按到厚厚的玻璃壁上。

少年一頭長發披散在身後，整個身體都浸在了半透明的營養液中，仿佛為他整個蒙上了一層朦胧的霧。他全身上下隻有一件速幹衣，尾椎處開了個洞，方便他将尾巴放出來。此刻，少年那雙青綠色的眼瞳，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曉蒼。

來自爬行類的凝視.jpg

根據曉蒼對飲月君的了解，這就是同意的意思。于是她也将掌心扣到了上面。

“說話算話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