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來的時候,諾亞朝他做出安靜的手勢。
他們輕輕地進入客廳,幸村正躺在沙發上睡覺,蓋着毛毯。
天海看了眼表,下午六點。又瞟一眼無聲回房間的諾亞,跟了上去。
“很累呀?”
“嗯。”兩人在房間裡輕聲交談。
下午1點才吃飯,回家後扯下領帶就倒在沙發上跟諾亞抱怨手臂不舒服。
格拉爾放假了,諾亞頂上幫他按摩,然後就發現人睡着了。
幸村走到現在不容易。
和資本、權勢周旋,又要不讓自己被“吞噬”。
“這個年底事情太多了吧。”天海擔憂。
諾亞沉默了會兒,解釋,“沒辦法,熱度得處理好。”
别看幸村現在榮譽滿身,他起勢時是沒什麼背景的。
他的“好運”源于實力,自幼形成的球風和風範,在國内打響了名聲。一些圈内者“慧眼識人”,國青隊教練、網協部分中高層、基金會、IMG日本……
也有部分隐性的支持和庇護來自青神高校,同學或者他們的家長、家族。這是幸村的“出身”優勢。
但在巡回賽中的發展初期其實很艱辛,幸村沒有足夠信賴的人,團隊在不斷磨合,網壇又充斥着對亞洲人敵意和偏見。簽表和賽程安排暗含玄機。
他那點基本盤是一場場比賽竭盡全力打出來的。
直到天海加入,他有了可靠的陪練。
諾亞加入,他有了理解和意識頂尖的教練。
一切都像滾雪球般積累起來。意識形态與國别有關,但慕強是人類的天性。
幸村所展現的各種意義上的強大被更多人看到。
他有了屬于自己的“勢”,标志性的時間點是成立個人工作室。
至于走到今天這一步,幸村從來不是為名聲享譽全球或者上富豪榜。他想要在自己認可框架内的自由。
不被捆綁或“挾持”,出于本心,做想做的事情。
這依舊需要平衡和“經營”。幸村現在做得更成熟、智慧、從容。
這天晚上他們三人沒出門,在後院玩了會兒,天海抱着一瓶桂花告辭。
“改天來燒烤。”
“明年吧。”幸村揮揮手。
由于幸村接下來是去集訓營或者私人時間,他也給諾亞提前放了假。
周二,幸村在去國家隊訓練中心前,把諾亞送到機場。
“明年見。”
“嗯。”諾亞朝他揮揮手,轉身遠去。
幸村原地靜靜地呆了一會兒,才離開。
下一個賽季幸村很認真,并且抱有非常大的野心。
從年頭到年尾一共公布參加16站比賽,包括四大滿貫、9站大師賽、本土的日網、ATP年終和戴杯總決賽。
“你的目标是怎麼以最輕松的方式、最少的能量消耗去赢得比賽。以及在狀态糟糕的情況下赢得比賽。”諾亞從執教規劃起就把這項技能包含在内。
現在是幸村把控制自身狀态的技巧提高到極緻的時機。
這是幸村統治力最恐怖的時期。
從澳網起,“四巨頭”中的阿卡、史密斯雙雙掉線,甚至站不到幸村對面,隻有萊昂納德在直面“神”後依舊心态穩定,遇到幸村時能多扛幾局。
其實在去年,幸村超出巨頭水平就有預兆了,50-1的曆史性勝率就是證明。去年沒拿到的年度全滿貫,他今年以更強勢的姿态降臨、攬入懷中。
三月,陽光雙賽背靠背奪冠。并以絕對優勢連任勞倫斯最佳男運動員。
四月起,紅土三連大師賽加法網,冠軍。
“好累……”幸村閉着眼趴在理療床上,諾亞站在他身邊。
“狀态很高。”
“嗯…我是不是打得很漂亮?”
諾亞輕笑,眼裡滿是欣賞,“很漂亮。在貝爾統治之後,沒有人再用這麼漂亮的球風在紅土加冕了。”
這裡是史密斯的主場,他在羅蘭·加洛斯的決賽第二次敗于幸村。相較去年,幸村更加靈活多變,仿佛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間。
如媒體贊譽的“集大成者”,他已經處在另一片領域,以“神”的視角俯視任何職業網壇的球員。過了西格瑪那一關後,實在是無論看誰都“滿身漏洞”。
當幸村單賽季44連勝,在紅土都創造了新的風格後,無數媒體激動又惶然。
怎麼,他試圖打破記錄嗎?
他要創造奇迹嗎?
休息期間,法國總理為幸村頒發法國榮譽軍團軍官勳章,以贊美他在網球領域做出的輝煌功績。
去年冬季,巴黎收獲了一座“金山”。
六月中旬,諾亞拉着幸村去北歐度假。哪怕隻玩兩天,夠了。
七月,幸村在溫網達成三連冠。年度51連勝,他已經在書寫曆史記錄。
職業網球背後的一些資本從欣喜化為驚恐。
這個人讓一切都變得毫無懸念。
但球迷就是喜歡,他們享受最高水平的技戰術表演。很多人被慣壞了,誰樂意品嘗完盛宴後再去啃土豆?
約翰·帕斯[NO.30]:他是球場上的“馬爾斯”,你不敢與那仿佛看透了一切的眼神對視。當你遇到他的時候,你會親身體驗到能打敗西格瑪的人到底是什麼強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