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網後,幸村回巴黎休息七天。
這是大滿貫賽事後的慣例。赢的人恢複身體,輸的人,還得補一下破碎的心。
不是說網球運動員很玻璃心什麼的。這是,很正常的事。難過、傷心、遺憾、不甘。對自己的不滿。人們不能對職業球員過于嚴苛,連一點負面情緒都不能有。
雖然他們在媒體面前總要擺出一副積極向上的姿态。
所以,休息七天後,一睜眼,奧運會開幕就在這周五,而網球項目在周六開賽。
宛如恐怖故事。
網絡上一直有巴黎奧運會的負面評價,比如塞納河水質、狹小的房間、紙闆床……
“難以想象這是走進人工智能時代後的奧運會。”頭條标題是這麼說的。幸村想忽視都不行。
周三,幸村去機場接網球國家隊一行人。
男子組成員有池爽兒(20)、難波江(49);女子組是鷹崎奈津(41)和清水亞希(47)。
這幾年國内在雙打上的建設不多,而且獲得奧運會資格的要求一向嚴格。
單打64簽,世界排名前50自動入選。不過像法國或美國這樣人才濟濟,在TOP50已經有4名以上選手,那就由他們的國家隊選定。
雙打隻有32簽,要男子/女子雙打排名TOP10,才能直接為自己的組合獲得資格。因為很多職業雙打都是跨國家選隊友,所以這時他們的搭檔隻需世界排名在前300即可。剩下的就看組合相加的綜合排名大小了。
混雙隻有16簽,每個國家隻能組一隊,而且隻能由已經獲得參賽資格的球員組合成。
今年越前去代表美國隊參賽了,總監督松原是有點苦惱的。
按照條件,本來想難波江和鷹崎組一下混雙,由幸村和池爽兒去争取男雙獎牌。
但因為幸村的意見,松原還是以優先保男單金牌為主,放棄了男雙項目。主要争取男單金牌和女單、混雙獎牌。
都是老熟人了。雖然他們平日更多是以巡回賽的對手或同事相遇。
幸村不住奧運村。明明離羅蘭加洛斯不算近,他自己在巴黎又有房子,所以為什麼要為難自己?
有些時候沒必要太合群。
塞納河上的開幕式,對幸村而言是過于“抽象”了。雖然以對法國的了解,他一眼就知道那些畫面包含着何種内涵。
今年的日本隊男子舉旗手依舊是他。幸村讓羽多在岸上給自己拍了照。然後發給家裡。
由美兩天前順産,母女平安。幸村松了口氣。
這是個好消息,雖然他果然錯過小侄女的第一眼。
“(法)我們又回來啦。”在訓練中心見到加缪,幸村單手環肩抱了抱,“我要再去西蒙娜·馬蒂厄的溫室看看。”通常這個時間他已經到加拿大了。
“(法)你不去購物嗎?”加缪提醒,“你說要給孩子買禮物。”
“(法)這項活動在晚上。”幸村比劃着,“我有一份長——長的清單。”
男單第一輪在周日開始,為期八天。打六輪的話是比大滿貫緊湊的。
周六下午,幸村換上便服,鵝黃色的T恤,長褲。暖色系。
因為他傍晚是受邀去參加女孩們,這麼說可愛一點,為尤利爾·卡特羅娜舉辦的小小生日會。
“所以,為什麼會邀請你?”
“可能是矢澤桑跟尤利爾關系不錯,我也跟她聊得挺好,這是真的,我給尤利爾送過生日禮物。”幸村照着鏡子,“隻是猜測。我猜不到她們的心思。隻是,拒絕女生的好意邀請不紳士。你說對吧?”
從頭到尾打理了一下,幸村轉過身向諾亞展示,“還OK嗎?這可是我第一次參加女生的生日會,除了由美。”
諾亞比了個手勢,“這樣足夠了。秘訣是你不能搶女士們的風頭。”
擊個掌,幸村帶上手機開門,在玄關深呼吸兩下,“不知道為什麼,我有點綿羊進狼窩的感覺。”
“加油啊,阿一。”諾亞好笑地鼓勵他。
尤利爾特意說了不讓他早到,所以,幸村在“姐姐”領他進門的時候,收到了一陣驚喜的低呼。
“來看看這是誰來了?”
“ohhhhh——Yuki~”
不少女生呢,都是巡回賽的球員們。
幸村做了個繞手禮,含蓄地笑道:“向美麗的女士們表示敬意。”
“哈哈哈哈。”一陣愉悅的笑聲,她們為幸村空出座位。
在場的有幾位“姐姐”和“妹妹”,以及主人公和她女友,今天是尤利爾的三十二歲生日。
“因為,禮物太大了,所以請允許我現在就把它送出去,”幸村邊說邊笑,把薄闆似的禮物傳遞給尤利爾。
“這是什麼?”捷克選手安娜很好奇。
“一幅畫。”幸村簡單回答,“可以挂在家裡當裝飾。”
“那也很棒啊。”
“很好的禮物。”來自俄羅斯的大滿貫選手塔利亞鼓鼓掌。
“知道我為什麼要請幸村嗎?”尤利爾又開起玩笑,左手環着幸村的肩,“這是個富豪,我的有錢人朋友。他上次送了我迪奧香水套裝,上上次是一塊歐米茄女款腕表。”
“所以今年、”
“對今年是什麼很好奇。”尤利爾就沒停過笑,轉頭對幸村搖搖頭,“這些都是說說的,我喜歡你的每一份禮物,甜心。”
“我覺得你會喜歡的,尤利爾。”
“當然、當然了。”尤利爾把包裝的畫放在旁邊一堆未拆封的禮物上,拍拍手,“好了,女士們還有我們的紳士,晚餐開始了。”
女生真的要健談很多……現在幸村百分百肯定隔壁女更衣室的“瓜田”要比男士這邊富饒,也許百倍。
“八月的巴黎,哦,我會變成‘熊貓’,塗了多少防曬油都不行。”
“這是我們每個人的困擾。”
“你們可能不知道,昨天又有記者問我,你在國家隊有沒有朋友,你在巡回賽有沒有朋友…捷克記者。我說有個‘朋友’還不容易嗎?”
“他們總會問這些和網球無關的無聊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