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點頭。
1/4決賽的對手是澳大利亞隊,不過傑森并不在正選中。頭号種子幸村2-0輕松赢下NO.16艾利克斯·特羅納。
幸村表現不錯,池也在第二場取勝,日本隊進入半決賽。自動獲得明年小組賽資格。也就是說,第二年不用再打澳網後的升降賽了。
前多很快樂,但他馬上就樂不起來了。
幸村右膝有異常。
前多等人趕到醫務室時,幸村的理療師迪米爾特斯和官方醫生已經在那兒了,對着X光片圍着幸村的膝蓋按壓觀察。體能師德拉斯和助理羽多在室内,早苗嚴肅着臉在屋外接電話。
前多小聲詢問羽多,“發生了什麼?”
“訓練的時候,幸村桑突然停下來,說膝蓋有點拉扯感。”羽多回答,“天海桑很緊張,大家全都過來了。”
不一會兒,天海帶着諾亞趕到。
“最擔心的情況沒有發生。”迪米爾特斯松了口氣,“問題不大,關節肌肉慢性勞損。不過我建議停止比賽,進行修養。”
“……現在就停止嗎?”前多苦惱,“都走到半決賽了。”
打一場進決賽,打兩場拿冠軍。這是日本網球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幸村君,我們頂多打兩場,也就兩場而已嘛。”他試圖說服幸村,“赢了就是創造曆史。”
戴維斯杯就在眼前,是個人都忍不住。
本來神情平淡的幸村,聽到前多的話,似乎也産生了點想法。
“隊裡有替補。”天海并不樂意。
“但下一場對手是法蘭西。”前多争辯,“我們需要幸村來與加缪抗衡。失去王牌,隊伍的士氣會受到很大的打擊。”
這是ACE的責任。前多很精明,他堵死了天海的話,強調了失去幸村的不利局面。
醫務室内沉默地劃分成兩個陣營,将幸村圈在“暴風眼”。
铛——
諾亞的導盲杖敲在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音。如同他本人打破僵持。
“我認為幸村退賽最适合。”諾亞冷靜說道,“第一,比起戴維斯杯,幸村的身體情況更重要。”幸村真的出現傷情,是他自己吞苦果,旁人隻能惋惜。
“第二,幸村的狀态一般,而且顧及到右膝,會影響比賽表現。”
“第三,就算幸村不受影響地赢了,我也不認為池或你們的雙打有很大的獲勝概率。”幸村扛着風險白打一場,這是很可能發生的。
半決賽的加缪,決賽的萊昂納德。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這是諾亞第一次作出幹涉,他在為幸村做掩護。
如果幸村自己在團體賽的關鍵時刻提出退賽——說實話這并沒有達到“傷病”的程度,會讓人覺得他自私自利,心裡沒有國家榮譽。
這個關竅諾亞很容易想到。
“隻是一點反應而已,又不是真的傷了。不能克服一下嗎?”跟着前多的副手忍不住反駁,“你不是日本人,當然不在意我們日本的榮譽。”
今年戴維斯杯總決賽,國民的關注度大大增加,他們是受到很大壓力的。因為一點身體異常就損失主将,未免太草木皆兵了。
見幸村看向諾亞的溫和眼神移向自己這邊,且變得冷淡,前多心裡暗道不妙。
“諾亞,我們也是站在為幸村着想的位置,提出的建議。”前多找補,“國民對我們總決賽的表現十分期待,如果幸村君這時候退賽,輿論上可能産生對他不利的局面,進一步影響他的商務情況。”
“而且我想,應該由幸村君自己來做這個決定吧?”
“……”諾亞攥緊導盲杖,不發一語。
“諾亞有權力替我做決定。”
諾亞的手輕顫了一瞬。前多一愣,下意識看向幸村。
幸村下床,走到諾亞前方,“前多桑,我明白您和大家承擔的壓力。”
幸村理解前多擔負的壓力,他三年前感冒退賽,前多也承擔了一些責任,遭到網友的責備。
“網球是一項個人運動,我的團隊都在關心我,為我考慮。
今天的事情我很遺憾,但這也是為了長遠考慮,請您相信,未來的我會更具實力。”
“榮譽是一步步走出來的。不是急于求成就有用。”
“沒錯。”一直沉默的池爽兒開始為幸村說話,“我們首次體驗戴杯總決賽,把它當做一次經曆吧。”
他充分理解幸村,因為他未來也有可能面臨這個難題。
“全力以赴就夠了。”難波江也開口,“身體本來就是每個選手都必須重視的。”
說什麼克服一下,不打職業的人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等真的出現問題,那就晚了!
前多其實是認同職業選手們的,隻是他也有“想貪”的一面。他知道幸村的性格,說一不二,所以才驚訝于剛才幸村對諾亞的“認定”。
幸村說得這麼謙遜是在給他台階下,讓大家場面上能達成一緻。
沒什麼好争論的了。
能走到半決賽的成績,回國估計還有人給他獻花呢。
“我理解。”前多釋然道,“那就換人嘛。難波江君,這次上場表現的機會,好好把握哦。”
“是。”難波江點頭。
前多回頭,“幸村君,我們這次就當做内部換人。你在這裡待幾天,一起回去。”無論表現好壞,大家一起擔責嘛。本來就是團體賽。
他調笑幸村道,“好好休息,明年不多拿個獎牌說不過去哦~”
幸村輕笑,“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