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差。
别人聽了估計會笑他“凡爾賽”,不還是一哥嗎?
幸村躺在床上,閉着眼。
今年真的不累,可他的精神有點萎靡。
輸了17場,去年是18場。
他已經多久沒拿到冠軍了?
哦……也才一年多一點。可是,仿佛過去了幾十年。
今年唯一讓他心情好的是日網退賽了,他覺得很爽,相當洩憤。
比賽不能不打。明年還得繼續。
想來想去,是實力不夠。
訓練!
天海對小白的功能越來越熟悉。正好,新的機器成品也到了,通體淡藍色,比小白更具高科技感。
那就叫“小藍”好了。
小藍多了兩項主要功能:
一是可調節出球高度,且有上下兩個出球孔。上部的出球主要用于發球。也就是說小藍可以模拟對方發球局使用的全套戰術。
二是軟件内置了模拟器,可以即時操縱小藍的出球。
除此之外,小藍的最高出球時速可達160kmh,發球出球時速可到240kmh。轉速上限也提至6600轉/分。
新陪練的出現,除了讓幸村感到充實,沒有給他帶來更多的積極情緒。
他隻知道自己受壓制更大了,而他需要頂住這種壓力打出好球,就像巴黎大師賽那樣。
真是近乎“自虐”的訓練手段。天海看着球球失控,他認為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咔。小藍被手動關停。
幸村停下了跑動,皺起眉靜等天海走來。
“怎麼關了。”幸村不笑的時候,看上去很有壓迫感。于是這句話顯得很像诘問。
“我覺得這樣訓練幾乎沒有效果,阿一。”天海一般不插手幸村安排自己的訓練,現在,不一樣。
“我們談一談好不好?”
幸村右手吊着拍,左手叉腰,側過身不看天海。表現出一種抗拒。
天海便顧自發問:“首先,巴黎大師賽上你表現得很急迫,就像滾雪球一樣,失誤慢慢增多。是不是受了上海站的影響?跟手冢的比賽?”
幸村垂眸,想了想,還是回答:“嗯。”
他終歸還是“入套”了。
上海和手冢的比賽前,他想證明自己比手冢強,好叫那些比較他倆的報道通通閉嘴。結果手冢直接拿了冠軍,排名也超過他定格在前面。
幸村當時就心态失衡了。
他對自己簡直不滿到無以複加。
至于為什麼偏偏對手冢反應這麼大——
要是小時候你的好朋友頻繁地在你耳邊念叨他一定要打敗某某,你也會對那個人産生潛意識“敵意”的。
老想着打敗别人算什麼?他比我強麼?
現在冷靜想來,沒必要。嗯。
“我知道了。”幸村又說,“還有呢?”
天海上前兩步,也放輕了聲音,“我們必須解決和輸球共存這件事,阿一。”
幸村沉默,兩人僵持在原地,空氣仿佛慢慢凍結。
胸膛起伏,幸村轉頭,面向天海道:“我沒有那麼脆弱,藍。”
“從去年到今年,一共輸了35場。我都接受了。”
“不是,”天海說,“你隻是積壓在心裡,隻有更多的勝場和冠軍,才能幫你排遣掉一些。你需要不斷地用勝利去對抗失敗。”
“赢就是赢,輸就是輸,藍。”幸村的語氣斬釘截鐵,“勝利是無法覆蓋失敗的。我在從失敗中汲取教訓。我隻是……”
幸村頓了頓,“我已經到TOP20了,我用兩年的時間就到達這個位置。可是我浪費了兩年時間在這個位置上?!”
“諾亞17歲就得到挑戰者杯,阿卡17歲的火槍手杯,揚19歲的美網冠軍,納達爾19歲第一個法網大滿貫,費德勒、德約20歲就進入前十。
他們有在10-20的排名上掙紮過這麼久嗎?沒有!
所以我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幸村簡直在用心去呐喊出這句話。
他到底是什麼?
是終此生都注定與大滿貫無緣?
還是資質僅限于此,連TOP10的門都進不去?
從進入TOP20到現在,整整35場失敗,每一場,都在錘敲他的信念,每一場都在增加他的懷疑。
他能獲得一個GS嗎?
甚至于,他能進TOP3嗎?哪怕TOP10?
這些沉積的淤泥,終于在今年的巴黎爆發了,将幸村整個理智摧毀。
天海久久沒有回神。
他,可能明白了。
不是無法接受失敗的問題。
是失敗在奪走幸村的自信。
他早該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