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場比賽過後,也快中午了,池從更衣室出來的時候,松原正在等他。
“很不錯嘛,不愧是No.1。”
“這樣也能少很多麻煩嘛。”池聳肩,撇着頭用毛巾擦剛洗的頭發,“不過真想不到,國内突然冒出來這麼多有潛力的人。”
“初中生吧?”
“是啊。吓了一跳。”池哈哈大笑,“我初中的時候怎麼沒發現呢。”
“那你覺得哪個最出色?”
猝不及防被出難題,池想了想,回道:“我可不知道,誰能預測以後的事情呢。也許在這裡的人未來都會寂寂無名,也許那個在職業的賽場脫穎而出的人還在外面某個地方。誰知道呢?”
他連自己的未來都無法預測。
東京郊區這片被網協開辟的地方,建築師巧妙的設計讓每棟大樓的每一層都不會被樹林遮擋。陽光盡情地揮灑在二樓陽台上,在寒冷的冬季補足了溫度。
幸村正在屋内的陽台門邊信筆描摹,陽光即被遮擋不至于刺眼,又恰到好處地給予了照明。
下午他不再進行其他訓練,而是回來複盤剛剛與池的比賽,這種靈光一現的感覺可不是經常會有的。
一幅幅人物姿态簡筆畫被随手放在小桌上,從小養成的習慣不曾生疏。每次看到頂級球員的對決時,他總會将人的動作和球路在腦海中轉一圈,再畫下來,這能讓他充分地吸收其中含義。剛開始肯定是囫囵吞棗無法充分理解,但“知識”已經屬于自己,便能慢慢吸收,才有了他現在極強的網球意識。
越解析,幸村越覺得自己不能再固步自封了。與更多的職業選手,尤其是國外球員的碰面很重要,會有利于自己拓寬思路,國外的訓練方法和習慣也是,要多走出去學習才行。這麼一來,便要得到更多的資源。所以,自己之前的決定是對的。
他已經落下不少。
平等院敗下陣後,就去洗手池沖頭了。這種壓倒性的挫敗他還從未遇到,因此心裡難免有點悶悶不樂。
“慘敗了啊。”是鬼的聲音。
對于這個兩年前還看得上眼,現在卻廢掉的人,平等院不想理會。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就算他以後注定了要繼承家業,也要在網球上奮鬥到最後一刻,這是他的信條。所以他完全不理解鬼的任何作為!
“不會不甘心嗎?”
平等院直起身,“你想說什麼?”他草草将臉上的水珠抹去,回頭瞥向鬼十次郎,“覺得那個人影響了我的地位,我會憤怒?”
“哼。”平等院不屑,冷嘲道,“有比我更強大的人能擔起這個重任,是要比自己弱的一批還有臉責怪别人的垃圾好得多。”
雖然不是平等院口中的“垃圾”,鬼自認也被“掃射”到了,于是面露慚愧,“抱歉…當時大家的心情都不好。”
“但當時你是隊長。”平等院不耐煩地反駁,但不想争論這種事情,于是擡腿大步往樓裡走去,他也急着複盤比賽,沒時間跟鬼扯陳年往事。
……
鬼杵在原地,被落了面子倒也不惱。
“果然被說了吧?”入江這才現身,緩緩走來。
“嗯。但是……”鬼一臉沉思的模樣,“在狂妄急躁以外,我還是第一次遇到他的另一面。”
“原來他能夠接受有人比他優秀,如果這對我們隊伍有益的話。”
比賽後的真田獨自思考了很久,他想通了許多事情——他無法追趕上幸村,也無法跟越來越強的手冢較量,甚至越前…他們都是朝着職業網球前進的,而他,他無法忤逆爺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