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幸村早起送八神去考試。
“我一個人過去也可以的。”八神不好意思地說。
“正好想去看看。”幸村暫時沒有透露自己的想法。
青神高校在文京區,加上它附近一共有五所高中,因此在它們的輻射範圍内設立了許多方便學生娛樂生活的設施,比如超市小賣部,以及公共體育場地,乃至掃碼解鎖的共享單車。
青神門口的門衛沒放幸村進去,所以他隻好在附近騎車逛了圈。然後去公交十五分鐘的迹部家網球俱樂部看一看。
ATC俱樂部體現出迹部财團一貫的豪氣,設施偏向現代風的華麗,落地窗,大連廊,室内硬地,以及大草地、紅土球場,甚至獨立一棟的溫泉理療綜合館。
“怎麼樣?是不是超乎意料的滿意?”迹部十分自信。
“确實沒見過更好的。”幸村回答,“那,我要考慮一下提升自己的價值以對應這份待遇了。”
“還是有顧慮嗎?”迹部顯示一貫強大的洞察力。
“談不上顧慮。”幸村委婉地說,“想多幾分主動權而已。”
“我之前還以為希望渺茫了。”迹部朝休息區前台揮手示意,兩人面前很快多了杯咖啡,“沒想到你會改主意。”
幸村微笑以對。沒探究為什麼迹部會這麼認為。
就協議内容讨論了會兒,迹部點到為止。
“難得來東京一趟,讓我招待招待如何?去冰帝嗎?”
“好啊。”幸村欣然答應。
迹部現在也與二年級的日吉開始部長工作的交接,但他心底還放着他的“王國”,即使他努力了三年,也堪堪達到前輩越智創下的全國八強成績。
這次帶幸村到冰帝,以雙方的實力差距大概算指導賽了,希望後輩們好好把握。
一陣風過,秋葉簌簌飄落。天朗氣清的同一天,松原在鏡前系上領帶,面容肅穆地凝視了自己一會兒,轉身走向門口的黑色轎車。
轎車一路駛進山間,疾行所過,鋪得厚厚的落葉被飒飒掀起,露出公路的本色。
面積巨大的國家網球集訓中心坐落在那裡。為了每年的成人及青少年國際團體賽,召集優秀的網球選手開展集訓選拔。
此時,也正有兩百名高中生在中心大樓旁的十六片球場聚集着,目睹兩輛轎車開到大門前,為首的西裝中年人帶着一群人進入樓内。
青少年事業部一把手的迫水,同時也在此擔任青少年賽事日本代表總監督。今天這場會議正是他提議進行的。
男子組監督三船手不離酒,散漫地坐在一側主位上,旁邊是戰術教練黑部由紀夫、體能教練拓植龍二、精神教練齋藤至以及集訓中心的其他部門負責人。
“迫水那個小子,又想指手畫腳了。”三船咂嘴表示不滿。三個教練卻不做聲。
正在三船打算繼續抱怨的時候,門外一聲“久等了”,以迫水為首,人群似是來勢洶洶地走進會議室,坐在三船對面一側。
三船眼睛一淩,掃一圈來者,死死盯住了迫水身旁那個拄拐的人。
松原……
“人都到齊了,那麼,我們開始吧。”迫水正對三船,面容和煦,甚至不像是專門來讓三船監督下台的。
“今天的會議,是對我們青少年網球集訓中心及選拔制度進行改良,并且增強教練團各方面的指導能力。目的是讓日本青年隊在國際比賽上取得突破,增加國内對于網球的關注度。”
迫水停了幾秒,手下翻出零散幾張紙。
“我們青年隊在國際上的大型團體賽事,也就是ITF舉辦的U17世界杯,呈現的是日趨下滑的成績。不知道三船監督認為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矛頭指向很明顯,三船抿一口酒,幹脆把話說開,“你是想說我這個監督不行嗎?迫水君。”
“當然不是,”迫水笑着打哈哈,“對于在集訓營堅守了幾十年的三船前輩,我非常敬重。隻不過或許,需要更了解現代網球的人來做更貼合當下職業網球特點的指導。”
意思就是我不了解現代網球,指導不貼合實際喽?三船冷冷地注視着迫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