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看着明顯是來找樂子的兩個同性前輩,再看着跟着而來的不好惹的異性前輩,眼神麻木。
‘終于來了嗎?’
“惠不和我們介紹一下這位嗎?”熊貓笑得一臉友(八)善(卦)。
“鲑魚,鲑魚。”豎着高領的咒言師前輩一臉贊同地點頭。
“......”他擁有血緣關系上的姑姑看似漠不關心地扒拉着早餐,實際上耳朵豎得老高。
伏黑惠:“......”
穩重的一年級後輩深深歎了一口氣,介紹道:“這是七花雪鳥。”
“這就沒了?”
熊貓的豆豆眼都睜大了。
伏黑惠沉默:不然呢?他還能說點什麼?
說雪鳥是他的朋友(現階段)?說不好意思,雪鳥和五條老師戰鬥太累了,急需食物補充能量所以才把食堂的食材都吃光的?
他當然知道熊貓前輩他們想聽的不是這個(胖達:不,實際上我們就想聽這個),但連他都不知道雪鳥為什麼會出現在高專裡和五條悟打一架。
難道是為了給他送一套衣服被五條悟當成入侵者了嗎?——這也太荒謬了點,‘兩人相識’的條件根本構不成這個命題。
最終,拯救這個窒息話題的自然還是被議論者七花雪鳥本人。
暫且停止進食,把最後一口米飯咽進肚子裡的雪鳥終于有空清理了一下他面前堆積成小山的空盤子,而熊貓等人也終于看清了他的身形。
臉上帶着怪異且廉價的紙面具的少年有着不知是天生還是挑染的黑紫漸變的發色。寬大的深灰色衣袖裸/露出的皮膚幾乎都被纏上了繃帶,頭上兩圈,脖子一大片,手臂上也多不逞讓,所處的場合看起來不應該是食堂,而是家入硝子的醫務室。
挺直的背脊,舒展的雙肩,端正地安放在膝蓋上的雙手,連向他們行鞠禮的時候都不會低下的頭顱。抛開古怪的外表,整個人帶來的感覺讓他們想起曆史劇裡那些品行高潔的武士。
——嗯,再抛開他嘴角粘着的米粒的話。
就算接下來雪鳥的敬語再怎麼優雅妥帖也挽回不了那本該肅穆端莊的氣氛和他原本在二年級們心中的印象。
話說真的有人在一桌小山般的空盤子和飯菜香氣中還能保持嚴肅的氣氛嗎?
“初次見面,我是七花雪鳥。”雪鳥行了個坐鞠禮,“同樣也是惠的朋友,并且從今天開始将成為東京都立咒術高專的旁聽生,請多指教。”
“是惠的朋友啊,請多指教,請多指——”
熊貓原本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但在反映過來旁聽生是給個什麼東西後,發出了胖達震驚的聲音。
“唉——?旁聽生?”
“金槍魚?!”同樣表示震驚的狗卷棘。
“喂,等一下,我可沒聽說過高專還有旁聽生這種東西的。”禅院真希懷疑地眯起了眼睛。
然而反應最大的不是二年級們,而是伏黑惠。
海膽頭少年原本麻木無神的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起來,眯起的綠眼睛聚精會神地盯着雪鳥,沉聲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雪鳥先是不慌不忙地回答了伏黑惠的問題:“也就前天确定的,我原本是打算昨天來報道的。”
結果就被五條悟拉去打架了。
然後他再對着禅院真希一本正經道:“原本是沒有的,但在資本的操作和利益的交換下有了。”
這個人用平淡的語氣說出了社會默認的真相。
他這麼一說,熊貓好像想起了什麼,他彈了彈厚實的黑色小耳朵,一臉恍然大悟的說:“昨天放了正道鴿子的那個高層派來的學生該不會就是你吧?”
雪鳥:“......”
雪鳥:“......如果那個高層叫小倉的話,是的。”
知道自己并不是被故意說漏了,最後一個得知這個消息的伏黑惠恢複了平時的狀态。此時他看着嘴角粘着米粒還一副彬彬有禮的雪鳥感覺有點好笑。
“雪鳥前輩。”海膽頭少年喊了一聲他,在他轉過頭時對着雪鳥指了指自己的嘴角,“這裡粘上米飯了。”
或許有人會因為嘴角粘了東西還對着剛認識的同學自我介紹而感到尴尬,但絕不會是雪鳥。
他平靜地往伏黑惠指的地方伸出手指:“這裡?”
“等等。”伏黑惠喊停了他。
頭發炸炸的少年一臉無奈地歎了口氣,翠綠的眼睛專注地凝視着雪鳥,修長的手指捏着從口袋裡掏出的手帕,往那粒米飯抹去。
“不要用手啊。”
感受到皮膚傳來纖維紡織物的柔軟感,原本一句“知道了”的話頓在嘴角。
那裡,是剛剛被親過的位置。
于是,藏在頭發下無人目睹的耳朵悄悄紅了一個尖。
妥當的言辭也由因為進食而泛着光亮的嘴唇抿出一個簡簡單單的“嗯”字。
這邊,伏黑惠在給雪鳥擦嘴角。
那邊,正在吃飯的二年級們,尤其是其中的男性同胞們産生了一種‘我不應該在餐桌上,應該在桌底’的感覺。
見識多廣的,心思細膩的熊貓一臉凝重:“棘,你有沒有感覺......”
某隻胖達:而且沒看錯的話七花身上是惠的衣服吧?
“鲑魚。”雖然因為式術而不得不寡言,但同樣見識多廣的狗卷棘點了點頭,想了想再添了一句,“金槍魚。”
隻有他們不解風情的異性同級——
禅院真希一臉不解:“哈?這不是媽媽在給孩子擦嘴巴嗎?”
啪嗒一聲,氣氛碎掉了。
結束交流的雪鳥和伏黑惠保持着如出一轍的淡定神情(雖然其中一人因為面具看不出來)。
總之,因為即将加入的新同學比想象中的要好相處,最起碼很有禮貌,再加上伏黑惠這個中間人在,餐桌上雪鳥和二年級們相處的還算融洽。
直到某個讓雪鳥達成“還沒入學就放了校長鴿子”成就的罪魁禍首出現。
戴着眼罩的白毛羽毛球從門口探出一個腦袋。
五條悟:“啊,找到了,找到了。”
他看着和諧相處的一群人,長腿一跨,湊上前拍拍手,笑嘻嘻地說道:“你們看上去相處得還不錯嘛!雖然很想問這堆盤子是這麼一回事,不過時間不早了。七花雪鳥同學,今天可不要再讓校長等着急了哦。”
說到這個,雪鳥的聲音一沉,好像潔白的紙面具都黑了一度:“你以為這是誰害的。”
“就是,你這個失格教師!”這是在交談過程中了解前因後果的二年級們。
“趕緊去吧。”這時今天歎了第三次,也是最無奈最重的一口氣的伏黑惠。
“那我們走吧~”五條悟不等雪鳥的回複,就按上了他的肩膀。
“——”
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