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就像他推不動雪鳥的手臂一樣,他也沒能抽出自己的腿。
即便有位置不對勁,所以發力點不好找的原因,但伏黑惠仍舊為雪鳥的“沉穩”而感到震驚。
當然,雪鳥隻是睡着了,并不是沒有知覺的屍體,連植物人都有一點感覺呢。在伏黑惠這般努力的推擠之下,他自然是醒了的。
“唔......”雪鳥睜開了他還沒帶上高光的雙眼,豎瞳已經變回了人類的圓形瞳孔,此時看着懷裡的少年到不如昨天滲人。
“......惠?”他慢吞吞地喊了一聲小黑貓的名字,不明白他在幹什麼。
——該說,好歹他在睜開眼的時候松了腿嗎?
但——
伏黑惠的綠眼睛帶着勃勃生氣,向下剮了一眼環在自己腰間的手臂,抿起的嘴巴,說不上是害羞還是别的什麼,聲音硬生生的。
“手。”
所幸,即使在安心的睡眠中剛醒來,腦子還不夠完全清醒的雪鳥對情緒的感知依舊足夠敏銳,他順着伏黑惠的眼神看向了自己攬住少年的手臂。
雪鳥:“啊。”
雪鳥順勢松開自己的手臂,一邊起身,一邊向他平靜地道歉兼解釋:
“抱歉,我習慣環着石榴睡了。”
無論是現在的“人類”小姑娘還是以前的鳥球球,雪鳥都是護着她睡覺的。
——那是惡龍環住自己珍寶的姿勢。
但伏黑哥又不知道,伏黑哥的臉又黑了一度。
都說了他不跟石榴那一輩!
然而氣鼓鼓的小黑貓還不知道的是——雪鳥背過去的那隻手,修長的手指有些不自在地摩挲了一下,少年與石榴的軟綿綿或蓬松不同,柔韌又結實的觸感仿佛仍殘留其上。
伏黑哥不知道,所以伏黑哥才能挎起個小貓批臉而不是讓自己的炸毛毛遮住自己的紅紅臉。
屬于雪鳥個人的直覺勤勤懇懇地向他傳遞着小黑貓氣呼呼的情緒。他看着脫離自己手臂的禁锢後就噌得一下坐起來的少年想了想,身體往他的方向斜了下。
柔軟的床鋪凹下一個小小的盆地。
雪鳥在伏黑惠困惑不解的眼神中湊近,然後任由那雙瞪大的氣泡水一樣的綠眼睛倒映了自己的影子。
他掀開了伏黑惠刺刺的劉海,露出了少年光潔白皙的額頭,然後——
啾~~~
把自己幹燥柔軟的嘴唇輕輕貼了下少年。
這是一個早安吻。
“早上好,惠。”
背着昏暗的晨光,雪鳥眉眼彎彎,宛如跌落房間的天使。
伏黑惠呆愣地看着他。
噓,是誰的臉紅了我們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