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家夥在說什麼鬼東西?
見他不回答真人也沒洩氣,對于自己感興趣的東西他總是保持着良好的态度和耐心,就好像當初對吉野順平的循循善誘一樣。
他自說自話道:“原本還想感謝你一下,給了我踏入那個領域的鑰匙,現在還是讓我多看看你的靈魂吧!——”
說着,嘴巴鼓起,順着唾液而下,瞬間變大的是四隻和咒靈相似的怪物。
他們一落地就朝着雪鳥襲來。
那是——!
雪鳥面具下的豎瞳一個收縮,卻毫不猶豫地劃開了第一個攻擊他的怪物的脖子,同時洞穿了第二個來不及刹車的怪物的腦袋,沒有用呼吸法,也沒有過多的糾纏和延遲。
這種隻會物理攻擊的怪物在雪鳥手裡根本不夠看。
但真人的目的也達到了,他一個命令讓另外兩隻怪物在原地停下。
看着身邊躺了兩隻怪物屍體的雪鳥,蔓延開來的血泊浸濕了他的鞋子,真人笑眯眯地說:
“真是毫不留情呢,明明那是你的【同類】不是嗎?”
好像是為了迎合他的話,停在原地的兩隻怪物呢喃着出聲。
“媽...媽......”
“救、救救我......”
不用他說得更直白,雪鳥的空間感知和通透世界早已告訴了他一切,但——
“那又怎樣?”帶着面具看不清神情的少年平靜地反問。
雪鳥垂眸瞥了一眼手中美工刀上斑駁的血迹和有些磨損的刀刃。
“與其這樣痛苦地活着,不如在他們還沒犯下罪行之前讓他們解脫。”
地獄可不會管你染上人命時是否被迫,應有的罪行都會被一一清算。有那位鬼神大人在,那裡可以說是世界上最公平也最殘酷的地方了。
況且,面前的改造人是人類,那食人鬼原本不也是人類嗎?若将死在他手裡的鬼換算成人命,那麼這雙手早就被血給浸透了吧。
“原來如此,你是這麼想的嗎?”真人若有所思,“原本還想着雖然不知道你是什麼,但混迹在人群之中多少會有點反應,現在看來你對人類也不過如此。”
“啊!”他好像想到了什麼,“難道說因為這些改造人的素材是你不認識的陌生人類,所以你才無動于衷的嗎?那下次......”
“這種話還輪不到你一個因為人類而誕生的咒靈來說。”如果說雪鳥之前隻是因為真人對自己朋友動手而感覺被挑釁了的話,現在就是真切的嫌惡了。
——更準确來說,他現在是生氣了。
要知道,讓雪鳥生氣其實是一件非常罕見的事情,上一次是在讨伐鬼王的最終決戰,上上次是在面對殺害母親的兇手上弦六·堕姬。
總共兩次,還有一次差一點生氣是面對上弦二·童磨的“同類”宣言。
總之,除了因為母親的那次,其它兩次生氣(或差點生氣)的對象都是各種意義上真正的屑人(鬼)。
面前這隻咒靈則完美符合了這個條件,尤其是他還在不斷挑撥着雪鳥的神經,在他的底線反複橫跳。
他沒有再給咒靈說話的機會,瞬移攻了上去!
“嘛,誰叫我是從人類對人類的惡意中誕生的呢?”由于種族的原因,真人對雪鳥的話感覺不痛不癢,小嘴巴巴個不停,但也不妨礙他以犧牲一條手臂為代價脫離(?)了雪鳥的攻擊範圍。
但是沒有用,誰讓雪鳥使用的是名為空間的呼吸法呢?
退開的下一秒,如同複刻一樣的七瓣花出現在了他慘白的身體上,要不是現在的咒力還算充足,一時間缺胳膊斷腿是肯定的。
接下來沒什麼好說的。
自然,那直擊靈魂的式術對雪鳥是有影響的,但他靈魂的堅固程度和瑰麗程度形成正比。除了第一下趁雪鳥對他式術的不熟悉給他加了道血口并讓他瞬間警覺起來之外,真人一時之間拿他也沒什麼辦法。
排除那些稀奇古怪的變形,觸及靈魂的式術以及作為咒靈的基本加成,出生和平現代的“幼小”咒靈和在戰鬥中飛速成長,對戰過各種在各領域錘煉百年的食人鬼的大正鬼殺隊劍士。
高下立見。
尤其是雪鳥的攻擊不知為何可以觸及靈魂,加上他還有盾。
前一個原因未知我們暫且不提,後一個是因為雪鳥的呼吸法,或者說銘刻于他靈魂的【空間】。
就像空間感知一樣,雪鳥在‘空間的運用’一道是天賜的天賦,常人所不及,所以他才能自創出[空之呼吸],或者說通過呼吸法将【空間】運用。
現在,比起大正時真正青春靓麗的16歲,經曆過時光打磨融合的他對【空間】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呼吸法對他來說不再是必須要經過的流程——當然,用了威力會更強。
總而言之,現在不用通過媒介就能加固一下空間或隔斷一下等等等等,但維持的時間并不長,也不能像某個人一樣長時間覆蓋全身,畢竟他不想燒掉腦子。
——作為一個純輸出,雪鳥又不像五條悟那樣有自奶、能續航。
可,短時間有間隔地當盾牌擋一下攻擊還是可以的。
于是,藍發縫合臉的咒靈就被逼出了領域。
感受對手身上磅礴咒力的那一刹那,雪鳥避開漆黑的大手,瞬移閃到被咒靈們當球頂的手指(球結界版)旁,長臂一撈就把手指重新回收進口袋裡。
然後連帶着身邊的幾個咒靈被拉入了真人的領域。
...
自閉圓頓裡。
一隻隻手臂互相搭疊,交織成網,延伸開來的暗處中,有手掌像匿藏的毒蛇一樣伺機而動。而那個誕生于人類對人類惡意的咒靈立于手掌相扣的蓮花座上,居高臨下地看着雪鳥。
身邊的其餘咒靈在進入領域的第一秒就被扭曲了靈魂,瞬殺在了原地,也就雪鳥隔絕了腳下的空間,不讓自己與底下巨大的手掌接觸,這才能安然地打量這個基于咒力的與外界隔絕的空間。
這本該是相當震懾的場面,畢竟雪鳥面前的是咒術界不超過雙手之數的人和咒靈才能達到的巅峰,但他現在的心情有點微妙。
再加上之前那番屑言屑語和稀奇古怪的變形......
那原本在心底的嫌惡逐漸浮現在了少年面具下的臉上。
雪鳥:“我原本以為......世界上最惡心的當屬那家夥...現在看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如果說其他的咒靈是物理上的攻擊,那麼面前這個家夥就是精神上的猛毒。
不但是眼睛,雪鳥覺得自己的腦子(精神)也被污染了。
“?”真人難得沒有聽懂他在說些什麼,他顔藝的臉龐哈哈一笑,“既然小打小鬧起不了作用,那麼這個怎麼樣?我的領域‘自閉圓頓裡’,在這裡的攻擊可是必中的哦?除非你像五條悟一樣把全身包裹起來,不然——”
真人惡劣地留下餘白讓雪鳥自己去想象,過于純粹的興奮在他誇張的臉上顯得格外扭曲,就像動畫角色運動時敷衍了事的一幀。
“我可是很期待你這樣的靈魂會扭曲成什麼樣子的啊~”
“是嗎。”雪鳥平平淡淡地回了一句。
如果按照真人的猜想,一般咒術師确實很難應付這樣的領域,但雪鳥并不一般,他甚至連咒術師都不是。
得以于兩項外挂插件,精細操作下模拟成咒力的妖力在手中卷刃的美工刀上霎時凝聚成一把泛着微光的紫色長刀!盈盈長河猶如自刀身生長的枝幹脈脈流淌。
“那我就不客氣了。”
考慮到學校場地的問題,空之呼吸中大範圍招式并不适合使用出來,但在這樣單獨的與外界隔絕的空間(領域)就沒問題了。
雪鳥舉起了這把绮麗神異的長刀。
空之呼吸·四之型——天際一線。
......
那是如何盛大的光芒?
灼目的,如同百年前那兇險一戰的再現。
星河倒懸在那輕盈飄渺的刀鋒之中,暗藏殺機的微小漩渦是扭曲的雷霆明滅。
那光芒是逶迤的天河,是熾白的燎原之火。
至此,“太陽”誕生了。
于咒靈晦暗漆黑的領域中。
......
“咔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