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者将氣息完全隐匿,如同隐形人般施施然地越過一個個打掃戰場的黑西裝。鼻尖萦繞着戰後并不好聞的空氣——灰塵、腐臭和血,就算是再漆黑無光的環境以雪鳥和石榴優異的夜視能力來說也影響不大。
他們穿梭在各個大廈和街頭小巷的廢墟之中。
“啊啊,找到了。”
...
“!”
夏油傑猛然睜開了眼——
睜開了...
睜不開。
大量失血所導緻的虛弱讓他連睜眼的幅度都小的可憐(或許原本就隻有那麼點),隻能細細地眯出兩條縫。眼前是模糊一片的雪花白光,周圍的聲音像蚊子的嗡嗡聲一樣斷斷續續地傳來。
‘怎麼回事?我不是死在悟手上了嗎,怎麼還會有意識和感官?難不成正如那個家夥所說世界上真的有地獄存在嗎?’
思索中,不小心扯到肩膀上的傷口,陡然傳來的劇痛讓他從死亡的餘音中回過了神。
但也就是這股痛覺讓他支棱出了一點探查現在狀況的力氣來,咒術師、不,詛咒師,反正他們這類人就是這樣耐c...越挫越勇。
他睜大了兩條縫隙。
很幹淨。
非常幹淨。
幹淨到讓他的直覺反而隐隐約約提示某些地方不對勁的程度。
入目的是醫院常有的藍白配色,邊邊角角都打理得非常幹淨的樣子,沒有窗,這是自然的,誰會在囚禁最惡詛咒師的牢裡面安置窗戶呢?
話說一睜眼發現自己還沒死,也沒被關進高專的地牢裡已經讓他足夠吃驚了。
包括,面前這個毫無用處的鐵栅欄,他們以為僅憑借着這個就能關得住他夏油傑嗎?
——就算他受重傷了也一樣。
——還是說悟就在隔壁病房裡守着?
而且就算沒見到猴子讓他的心情平和不少,但周圍貓貓狗狗的叫聲是怎麼一回事?這樣仿佛趴在地上的視平線又是怎麼一回事?
悟又幹了什麼折騰人的事情還要再來禍害一下他這個即将不久于世或者被判死刑的病患,報複一下他最後的不幹人事?
直到——
“就是這樣了,它現在的情況好轉了很多,但還是需要住院觀察幾天,你們可以看看它。”
陌生的母猴子的聲音,門被推開了。
但隻有兩個人的腳步。
不過...“它”?
“啊,它剛好醒了呢?大概是和你們心有靈犀吧。”
什麼心有靈犀啊,可笑。
夏油傑不屑地想,默默等着這群猴子去看他們的同類。
以現在的虛弱狀态來看,他什麼都做不了。
......他也什麼都不想做。
隻不過幾個猴子而已,殺了他們對基數龐大的非咒術師【這個世界】又起不了什麼影響。
便宜他們了。
這樣略顯擺爛的想法持續到那幾道陰影自上而下地投射到了他的面前。
夏油傑:?
其中一個矮小的人蹲了下來,顯得地上陰影略微渾圓了一點。
夏油傑眯起的縫眼對上了一雙和他截然不同的大眼睛,圓溜溜的,剔透而澄澈的紅色像極了菜菜子和美美子要他抓的娃娃機裡的兔子玩偶。
他聽見圓眼睛的主人對着她身邊的人說:“雪,他的毛好奇怪哦,那個是他的劉海嗎?”
“大概吧。”不知名的少年聲回答。
他也從那雙鏡面一樣的眼睛裡看見了自己‘現在’的倒映。
一隻巨大的,體型像狼一樣的狐狸,毛發烏黑不見一絲雜色,額角的一撮長毛怎麼看怎麼是他心愛的劉海。獸類長而密的睫毛下,紫色的獸瞳若隐若現。
右邊的前肢如同他受傷的位置用繃帶将整個右腿牢牢纏住,看樣子雖然受傷了,但“手”沒斷,脖子上還戴了個伊麗莎白圈。
幸好——
幸好個五條悟啊?!!
紅瞳中的黑狐狸仿佛看見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一樣,眯眯眼霎時睜大。
夏油傑:???
夏油傑:就算是異世界轉生也不帶這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