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的他不會。
“那是在媽媽逝去後,我的第一個家人。”
是我的女兒。
...
聽完了故事結束後,伏黑惠沉默不語。
他知道雪鳥前輩不需要他的安慰,從他口中的透露出的信息量來看,無論是母親逝去,還是撿到石榴,那都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畢竟‘吉原’這個詞在1966年就被廢用了。
而且他平淡的語氣告訴别人,那些過去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他不需要安慰。
于是伏黑惠開口:“雪鳥前輩有沒有什麼想問我的?”
禮尚往來,既然雪鳥前輩都告訴了他‘雪鳥和石榴的相遇’,甚至還涉及到雪鳥前輩的身世,那麼他也可以告訴對方一些,屬于他自己的事。
這對于什麼事情都就藏在心裡的伏黑惠來說可是非常難得的。
想要了解對方還可以說是對一個秘密感到好奇,那麼希望對方同樣可以了解自己,這種心情又是什麼呢?
雪鳥:“那惠喜歡什麼食物?”
伏黑惠:“生姜燒肉之類的吧。”
雪鳥:“生姜燒肉嗎?不錯。”
至少去除腥味這點對他很友好。
伏黑惠:“雪鳥前輩呢?”
雪鳥:“大概是玉子燒。”
伏黑惠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怎麼了嗎?”
雪鳥覺得這個表情有點意思,但雪鳥不說。
伏黑惠仿佛回想起什麼黑了臉,沉聲道:“不,隻是想起某個人興緻勃勃地想要給我和津美紀燒一頓菜,結果所有飯菜都是甜的,其中就有加了緻死量糖的玉子燒。”
結果那頓飯,他和津美紀全程都在扒拉白米飯,而所有甜菜都被某個五姓人士給包攬了。
“哦,對了。”他補充,“津美紀是我的姐姐。”
緻死量糖的玉子燒,光是想想就讓雪鳥回憶起還在吉原的時候,有幾次運氣不好遇到的掌廚做的甜味玉子燒。
不行,不可。
“我隻喜歡鹹的玉子燒。”他鄭重地說。
被某五姓人士迫害過多次的伏黑惠露出微小但足夠欣喜的笑容。
雪鳥:“惠讨厭甜食嗎?”
伏黑惠:“一般不太甜的還好,那種緻死量的絕對不行。”
雪鳥:“是嗎?我也差不多。”
......
愉快的時光在少年們你一句我一句的交談,和小姑娘們歡聲笑語中緩緩前進。
四人(?)還一起享用了雪鳥帶來的五層便當,其中梅子飯團頗得櫻花之子的喜歡,伏黑惠比起炸雞和金槍魚壽司之類的食物更喜歡它們的配菜腌生姜。
是一次完美的公園野餐。
值得一提的是,他們還遇上了放學後同樣被櫻花雨吸引過來的伏黑津美紀。
“惠?”伏黑家的長姐對自己海膽頭弟弟出現在這個他們曾經玩過的小公園感到疑惑。
她問:“你也是被櫻花吸引過來的嗎?”
“啊,對。”伏黑惠用簡潔的應答,有些不自然地敷衍了過去,再怎麼樣也不能讓津美紀發現他逃課的事情。
隻能慶幸還好他平時也是差不多的酷哥樣子,才能讓伏黑津美紀不起疑心。
“啊,你們是上次超市裡的...”招呼過弟弟後,伏黑津美紀發現了另一邊明顯和伏黑惠玩到一起的三人(?),“你們是惠的朋友嗎?我是他的姐姐伏黑津美紀,弟弟他麻煩你們照顧了,請多指教。”
說着,她鞠了一躬。
‘我們是朋友嗎?可小黑貓并沒有被我種進菜園子裡。’雪鳥想,但他的教養不能一直讓伏黑津美紀等在那裡。
于是,他說:“是的,我是惠的朋友,七花雪鳥。”
攬了一下石榴:“這是我的女兒七花石榴。”
再指了一下和石榴手牽手的櫻花之子:“這是石榴的朋友,櫻。”
最後說:“請多指教。”
然而作為聯系兩方的自己人,伏黑惠的注意力卻并沒有集中到雪鳥和伏黑津美紀身上。
是朋友啊——他想。
有一說一,雖然伏黑惠是個長相俊秀的少年,學習良好,運動優秀,尊重他人,但是能看見咒靈的他還是和其他普通人隔了一層看不見的膜。
就算是發誓要守護的姐姐津美紀也一樣。
同樣能看見咒靈的五條先生非常忙碌,偶爾出現的時候更多也會做出一些無厘頭的不靠譜行為,再加上年齡差異,伏黑惠自認為和他沒什麼好說的。
簡而言之,伏黑惠他,沒有知心朋友。
再看看雪鳥——能看見咒靈和妖怪,是個好父親,應該靠譜,和津美紀一樣是個善人,和他一樣不喜歡吃太甜的東西,一起沉默也不會感到感到尴尬,最重要的是不會做出無厘頭的行為迫害别人。
他們還共享一個秘密。
不正是剛好的交友對象嗎?
想要了解對方,又想要對方了解自己,那不是想要交朋友嗎?
伏黑惠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