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男性的,清晰的。
這說明房間裡的呼吸聲以及剛剛指尖劃過的觸感是真的,不是什麼巨大壓力下的幻想。
她該怎麼辦。
小喬并不認為入侵者已經離開,除非他是鬼魂,否則他做不到在短短幾秒鐘内悄無聲息地離開。
她必須要做些什麼來自救。
小喬急促地喘息着,滅頂的恐懼叫她産生出窒息的錯覺來,她下意識拿起床頭櫃的水,冰冷的水或許能讓她平靜下來。
但很快,奇怪的洶湧困意讓她渾身無力,迅速失去了意識。
在徹底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秒,小喬想起她根本沒在床頭櫃替自己準備一杯冰水。
*
熟悉的天花闆,熟悉的床鋪,小喬愣愣地擡起手,在昏暗的光線中,她看到自己的手,完好無損,沒有任何突然多出來血淋淋的傷口。
指尖上拉小提琴磨出來的繭也提醒着她,這依然是她自己的手。
沒有人試圖模仿驚悚電影,把她的手鋸下來,然後再縫上别人的手臂。
這裡依然是她的卧室,在她昏迷的這段時間,她沒有被運到陰冷潮濕的地下室關起來。
小喬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可能是淩晨太陽升起前,也可能是傍晚太陽落山後,因為房間内的光線很少,但又比黑夜多一些光亮。
隻是小喬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她的餘光撇到昏暗的室内有除了她的第二個人。
一個高大的成年男性。
恐懼重新攥緊小喬的心,接二連三的情況讓她的神經無限緊繃。
小喬不敢擡頭,她無助的閉上眼,淚水不受控地流出,床頭櫃上的秒針規律地走着,發出細微的“哒哒”聲響,像是死亡的倒計時。
“是我,小喬。”他的嗓音如同大提琴演奏般迷人,如果不是一直這麼冷冰冰的話,會更加迷人。
小喬徹底愣住,像條受驚過度的魚兒,她緩緩平複自己的呼吸,随後快速睜開眼睛,神經敏感得像個精神病患者。
蓄積的淚水徹底模糊她的視線,叫她什麼也看不清。
小喬伸出手,雜亂無章得擦去淚水,因為迫切想要看到那個人,她用的力氣有些太大了,在臉頰上留下微微刺痛的紅痕。
偵探先生穿着一身昂貴好看的西裝,目光沉沉地盯着她,帶着明顯的不滿意:“我似乎和你說過不止一遍,不要一個人回到這個公寓,女士。”
“既然選擇拒絕我的提議,那你應該承擔風險,這是你自己的選擇,要知道,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他又一次用上非常有距離稱呼,似乎剛剛的短暫安慰隻是她的幻覺。
淚水再次湧出來,帶着無法抑制的洶湧氣勢,小喬哭到抽噎,她伸出雙臂,想要一個來自兒時最好的朋友的安慰。
他幾次将小喬從那個危險的世界剝離,這讓小喬無法控制地産生依戀的情緒。
“夏洛克。”短短的一個詞,她硬是打了三個哭嗝。
夏洛克低下頭來,注視着小喬,她無助極了,眼眶都泛着鮮豔的紅色,剛剛被她自己胡亂擦出的痕迹隻剩下一點兒淡淡的粉色,浮在白皙的面皮上。
最後,他站在了床前,伸出手,慢慢地,應許了小喬的軟弱。
冰涼絲滑的西裝面料貼在小喬的臉上,很快就被她的眼淚浸濕。沒有溫度衣物與她臉上滾燙的熱度形成劇烈的感覺,這種殘酷的冰冷讓她微微顫栗。
什麼東西在小喬腦海中一閃而過,帶起警戒的激靈,但小喬沒來得及去抓住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