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面的男生原本就因為女同伴的離世心情低落,此時聞言更是紅了眼睛,“我相信亨塞特先生說的,即使你們再不願意相信,但兇手就在這張餐桌上,一天不找出來,每個人就都處在危險中!”
“别說胡話,孩子,”泰斯特夫人被吓得捂住了胸口,“我聽說黑巫師因為常年使用黑魔法,往往面貌醜陋。你看這裡哪一位體面的先生或女士像醜陋的黑巫師?”
我忍不住瞄了眼旁邊悠閑吃飯的醜陋黑巫師。
泰斯特夫人的話有理有據,但架不住男生因為失去心上人沖擊過大,根本控制不了情緒。
他擡手指向Volde和我,大聲喊道,“奎特夫人以前辦的派對從來沒有出過事,為什麼你們出現後就發生了命案?而且哪個正常人會在這種大風雪的晚上出海?”
Volde側頭沖我一挑眉毛,似乎是在說,你看,不正常的人才會因為心血來潮想吃魚就大晚上冒雪出海最後還被困住。
“這是個意外,”我幹巴巴地對男生說,“絕對不是我們。”
“是嗎?”男生臉上激動的表情緩了下來,放下手,冰冷地盯着我,“卡萊爾小姐,我的房間就在你正下方。”
聞言我心裡立即咯噔了下,想也知道對方要說什麼了,雖然是個天大誤會,但确實很可疑。
“昨晚淩晨,我聽見了你下床的腳步聲,還有開門聲。”他口氣尖銳地問,“請問,你去幹什麼了?”
好問題,我去幹什麼了?我也想知道,但想到這個問題,腦子裡閃現的盡是一些不合時宜的顔色畫面。礙于明面上兄妹的身份,肯定不能說是醬醬釀釀的事。
如果能回到昨晚介紹身份的時候,我發誓一定不會再腦子發熱亂說一氣。什麼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是了。
我呆愣地說不出話的樣子似乎極大地取悅了Volde。明明是兩個人被質疑,但他仿佛能置身事外,還有閑心發出聲很輕的戲谑的哼笑。
“再隐瞞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萊尼米拉打破餐桌上的沉默,“他們是情人,顯然卡萊爾是去了裡德爾先生的房間。”
“情人?!”奎特夫人發出有點變音的尖叫,不敢置信地瞪着兩人。
“怎麼可能?”男生不相信。
“我有什麼理由替才相處了不到一天的人打掩護?”萊尼米拉說,“而且卡萊爾早上下樓的姿勢,一看就知道他們昨晚是在一起。”
“其實也不用說得這麼清楚。”我弱弱地說。
桌上的人都有經驗,隻是回憶了下就露出了然的神色。隻有男生還一頭霧水,“什麼姿勢?”
再問下去無異于是對我公開處刑了。
我深吸口氣,打斷還要深入解釋的萊尼米拉,“不是我殺了你的同伴,要是不信,可以請奎特夫人提供一點吐真劑。”
昨晚在儲藏室瞥見了許多關于草藥的書籍,我猜奎特夫人應該也是一位精通藥劑的女巫,應該會有草藥儲備。
話說到這個份上,男生也開始動搖起來,隻得半信半疑地坐下。
“你們竟然騙了我……”
差點忘了還有奎特夫人這茬。
我頂着死亡射線,硬着頭皮瞎說道,“因為……因為我們是私奔出來,為了防止被我父母找到,所以在外面都互稱兄妹。”
一時間也不知道衆人信了幾分,總之奎特夫人沒有再說話,隻是胸膛劇烈起伏着,憤怒的目光幾乎可以在我臉上戳出個洞。
而其他人打量我的目光更多的是像在看一名被小白臉誘拐的失足少女,目光轉到Volde那張過分英俊的臉上時則釋然了。被這麼一個年輕俊美又舉止優雅的男人追求,哪個小姑娘能抵擋得住啊?
雖然暫時解除了嫌疑,但我們的損失不可謂不大,不但在餐桌上公開處刑了一波,而且之後奎特夫人對我們倆的态度也是一落千丈。
“你為什麼要在意這些人的想法?”Volde現在能光明正大地拉着我回自己房間了,“反正他們也快死了。”
“你能阻止的對吧?”我心煩意亂地推開他,“你說過隻要下詛咒的人停止……”
“可問題是,”Volde被打開的手轉而滑到我的腰間,“下詛咒的是誰呢?”
“這還用問嗎?”我望向他,說到兇手時聲音不覺地放輕,“當然是這座别墅的女主人了。”
“很遺憾,不是她。”
“你怎麼知道?”我有點懷疑是不是她的熱情似火影響了他的判斷。
“因為我比較了解攝魂咒,”Volde顯然看出了我的質疑,危險地眯起眼睛,“而且……這是什麼?”
他放在腰上的手無意識地滑到口袋上,感覺到裡面類似藥劑瓶的東西,順手抽了出來。
這不是我的東西,接着想起來萊尼米拉确實有塞給我一瓶什麼,大概就是這個藥劑了。
“我不知道,萊尼米拉塞給我的。”
他打開瓶蓋聞了下,眼神微變,“你不知道?認識不到一天,你倒是什麼都跟陌生人說。”
“這是什麼藥,有問題嗎?”我回想了一遍,确認沒有透露什麼重要的消息,“我們隻是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無關緊要……”他的表情變得極其微妙,介于危險和很危險之間。
我趕緊識相地停下,問道,“這到底是什麼藥?”
“助興的藥,”他一字一頓地說,“而且是男用的。”
也就是說這是壯陽的……
所以我是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抹黑了他某方面的形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