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這是一所學校,除了看書還能做什麼?”我同他對視着,“難道每天對着窗戶以淚洗面嗎?”
“也不是不行,”他挑挑眉,迅速說道。
我冷笑一聲,“而且你不是監視着我的一舉一動嗎?我看了什麼你該是最清楚的。”
伏地魔歎了口氣,“你明知道那是氣話。”接着他又帶着調侃的口氣輕聲問,“你不會一輩子生我的氣吧?畢竟我們的一輩子有點長。”
一輩子,我沉默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過了會出聲問道,“你為什麼不把我關在棺材裡?那一定比現在更讓你省心,不是嗎?你也不用老是跑到霍格沃茨關心我看了什麼。”
他眨了下眼,失笑道,“我為什麼要把你關進棺材裡?”他彎了彎嘴角,顯然覺得這是個為了發洩不滿而講的冷笑話,戲谑地說,“畢竟我是個對妻子格外寬宏大量的丈夫。”
他望着沉默不語的我,挺起身子伸手握住我放在桌面上的手,“我知道老是待在學校裡很悶,也許你希望出去走走……”
“我不是年幼的學生,”我口氣冷淡地說,“如果你真的希望讓我開心,那就取下它。”我說着輕輕掙脫他的手,露出腕上的鐐铐。
他垂眸瞥了眼,無動于衷的表情輕輕紮了我一下。
“現在不行,”他不假思索地說,“目前這還是有必要的措施。”
“我不是你的寵物!”我憋着怒氣說。
“那我一定是脾氣最好的主人,”伏地魔重新靠回椅子,“才能容忍你到處作亂的爪子。我知道你很清楚自己的處境,在叛黨被處理幹淨之前,你都必須接受魔法管制。”
我沉默地放下手。
“那就取消這個法令。”我點了點炭爐裡的那堆灰燼,裡面還有沒燒幹淨的染着火星的一角羊皮紙,“建校伊始,霍格沃茨就從來沒有做過将學生趕出去的事。這完全不符合當初建校的理念。”
“麻種學生,”伏地魔修正道,“我看不出來有哪裡不對。這完全符合我的祖先,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建校理念。而且你說錯了,并不是将他們趕出去,而是分校教育,不久将會有一所學校專門管理這些麻種。”
“教育什麼?如何更好地卑微地服務那些自大愚蠢的純血巫師嗎?”我冷笑着反問,“而且我希望你不要忘了,霍格沃茨有四個學院,薩拉查·斯萊特林的理念并不能适用到全校。”
“我認為一個學校不需要分四個學院,”伏地魔的聲音裡染上了一絲淡淡的不快,“一個就足夠了。另外恕我提醒,你也是自大愚蠢的純血巫師中的一個。”
“四個創始人,四個學院,這才是霍格沃茨,”我壓抑着怒火說,“要是你想分校教育,不如另外建個專門服務于純血巫師的學校。”
“我專門來為你解釋這道法令,并不是在征求意見,”伏地魔不耐煩地站起來,聲音冰冷,“這是通知。你願意與否都不影響它的施行。”
“我以為霍格沃茨對你來說是個特别的地方,”我攔在欲要離開的男人身前,緩下語氣,“難道你對它一點感情都沒了嗎?它曾經幫助了多少像你跟我這樣的學生?”
“不要将我們跟泥巴種混為一談,”伏地魔打斷道,冰冷的聲音裡帶上了威脅的口氣。
他從袍子裡掏出個長長窄窄的盒子粗魯地塞到我手裡,“我原本是來跟你和解的,現在看起來是不太可能了。”
他說完頭也不回地開門離開。
我望着離開的背影消失在門後面,沉默地打開盒子,墨色的絲絨襯布上嵌着一支潔白的骨杖,是我那根斷掉的魔杖,現在已經被修好了,不見一絲瑕疵,仿佛從未損壞過。
但我知道,即使傷口已經愈合,内裡的傷痕也不會輕易消失。
“我是不是錯了?”我托着魔杖盒,轉身望向鄧布利多低聲喃喃。
“争執确實不是明智的行為,”鄧布利多說,“更何況我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伏地魔的信任。”
“必須這麼做嗎?”我垂眸看着盒子裡的魔杖,低落的情緒像潮水般一遍遍拍着心岸,“也許我可以再跟他談談。”
“他剛才看起來像是可以商量的樣子嗎?”鄧布利多嚴肅地說。
我沉默地盯着魔杖。
“愛有時候可以是一種強大的力量,有時候也可以是一個沉重的負擔。”鄧布利多說,“我希望它不會成為你的負擔。”
這時候燃燒的壁爐響起像是咳嗽的沙啞聲音,一張紙條從驟然變藍的火焰中飛出來,落到我的手上。
是西裡斯寄來的,那晚伏地魔出現在海邊的房子後,我就想辦法讓肖像們傳話過去,讓他和哈利暫時不要再回去。鑒于待在英國也不再安全,我索性托他們倆出去踩踩伏地魔會藏魂器的地點。
“有消息了嗎?”鄧布利多問。
我疲憊地搖搖頭,歎了口氣。我哥哥在殺納吉尼的時候偷看到了幾處魂器的藏點,也因此導緻戒指和吊墜盒都被毀了。在這之後伏地魔一定會将剩下的重新找地方藏起來,想找到無異于大海撈針。
“你同伏地魔也有很特殊的聯結。”鄧布利多暗示道,“也許可以考慮從這裡入手。”
我不覺皺起眉頭。通過身上的靈魂碎片同伏地魔聯結起來當然是個可行的辦法,但我的魔法現在都被封禁了。
還是得先找到解掉鐐铐的辦法,我閉上眼睛想着,圖書館開放區裡沒有相關的記錄,要找解咒的辦法,看來得到禁書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