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紐蒙迦德的硬床闆歇了半個多月,再次躺上柔軟的大床應當讓人睡得格外舒服,但是腰上傳來的酸痛卻給這舒适打了個折扣。
尤其是一大早,窗外邊就隐約傳來了喧嚣聲。窗簾被風微微吹開條窄窄的縫隙,一晃一晃的光線正好投到緊閉的眼睛上。
習慣了獨占大床,我按慣性閉眼卷着被子往裡邊翻,想躲煩人的光束遠點。
不呈想,翻轉的半邊身子壓到了隔壁的人上。我立時睜開了眼睛,昨晚混亂靡麗的記憶一擁而上。
一開始,我是全力克制着的,隻想着快點恢複記憶。然後,不知不覺地,記不清是誰先動的嘴,總之咱們間距變零後,事态發展就變得難以控制。
好歹記憶已經複原了,自我安慰地想着,我小心翼翼地把腿抽出來,大腿一側卻不可避免地蹭到了另一人。
“……一大早就這麼熱情嗎?”帶着幾分倦懶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悄悄扭動着往後退的腰被重新摟了回去。
“說了是一大早,就不要多想有的沒的,”雙手抵着床鋪,我起身爬起來去找衣服。
顯然是找不到的,因為昨晚的起始點在客廳。
黑魔王半眯着眼睛,一覽無餘地望着曲起的白皙脊背,長發絞在一側,轉過去的脖頸間還依稀能看見幾處吻痕。
“真薄情……”拖着長調子的慵懶聲音在背後響起,“你跟布萊克親密相處了這麼久倒是不厭……”
我被這明顯的無理取鬧逗笑了,扭頭沖他輕嗤了聲,“反正不是這種親密相處。”
這聲調笑似乎觸動了背後人的哪根神經,瞬間腰間一緊,我又被扯了回去半卧在床上,糾纏的鼻息間交換了個長長的早安吻。
“我們再耗下去,管家可真要來踹門了。”我擡手抵着他的胸膛坐起,耳邊的喧嚣聲似乎有漸漸往樓上移動的趨勢。
“也許……我們家裡不需要一個管家……”他摸着喉結邊的咬痕,若有所思地說。
“管家一族世代都在亞克斯利,”我踩着厚重的地毯,打開櫃子披上衣服,從鏡子裡瞥了眼他漫不經心的神色,不放心地重複道,“不準對他動手。”
“你這是在命令我嗎?”他靠在床頭,微微挑起眉毛。
“當然不是,”我拉好裙子轉身坐到床邊,長長的白色裙擺擦過凸起的腳踝,“這是誠心誠意的請求,希望寬宏大量的黑魔王主人能饒他一命。”
聽見他滿意地哼了聲,我微微放下了心,轉念又想起了被格林德沃帶走的小天狼星。
“鄧布利多呢……”
一道不輕不重的敲門聲打斷了問詢。
“小姐,鄧布利多先生還有其他幾位先生在樓下等您。”管家不疾不徐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倒是趕巧,說什麼來什麼。
“……還有城堡北面塌陷的修繕方案需要定奪。”
我聽出來話語最後帶上了點情緒,直覺這咬牙切齒的憤怒應該是沖着房間裡的另外一個人去的。
“……就來。”我高聲應和道。
“你答應過的,”我按住起身的黑魔王。
“答應過,不殺他。”
“也沒有其他的私刑。”
“不要得寸進尺。”
“你炸塌了四分之一的城堡!”
很不幸,族譜牆連着上面的承重牆,所以當它坍塌的時候,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帶倒了那一整片的建築。
我再一次感歎管家強大的心理素質,竟然還能在事發後,見了罪魁禍首還能近乎心平氣和地講話。
黑魔王瞥了眼挑眉的卡萊爾,仿佛才剛剛意識到了自己确實要為這事負起一點點責任。
“行吧。”他不情不願地哼了聲。
……
因為我仍舊住在南面角落的房間,因此下樓後還要往右,沿着長長的走廊穿過餐廳,才能到北面招待賓客的大客廳。
此時裡面已經等着風塵仆仆的一行人了。
清晨明媚的陽光穿過光潔的落地玻璃窗投射進來,乳白光暈充溢了整個房間。然而和煦的暖陽也化不開一行人臉上帶着的濃重憂色。
我發現裡邊除了原先的人,還多了哈利三人。
“早安,卡萊爾,”鄧布利多溫和地打量着,“很高興能看到你安然無恙。哦,管家先生說最近在忙着修繕宅邸。”
“呃,房子的事說來話長……”我想到全身醜巴巴的斑駁,神色又變得郁郁,“事實上,也不算是完全安然無恙。”
“要知道那可不是個普通的火焰咒,幸好傷害在傳遞中削減了部分,”鄧布利多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安慰道,“相比起更嚴重的傷害遺留,這些皮外傷已經可以忽略不計了。放寬心,卡萊爾,我相信數不盡的魔咒裡一定有款是可以完美祛疤的。”
“教授……”盧平透着顯而易見焦急的聲音在一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