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裡莫廣場12号。
黑漆大門已經剝落,不複曾經的光亮,露出一塊塊斑斑駁駁的灰色内裡,上面還布滿左一道右一道的劃痕,兩邊連接着肮髒的牆壁和陰森森的窗戶。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人為這幢曾經格外漂亮氣派的大别墅進行休整維護了。
外祖母精心養護了幾十年的房子,被敗家子嚯嚯成這樣子,我心裡頓時也像是揉了石子一樣硌得慌。
正這麼想着,面前的大門後響起金屬鍊條的碰撞聲,伴随着一陣沉悶的吱呀,門打開了。跨過門檻,是熟悉的狹長的門廳,鼻尖瞬間被裹上了一股潮濕發黴的腐爛味兒。
随着大門咔哒一聲關上,門廳裡瞬間陷入了黑暗,腐朽味也變得更加地濃郁。環視了下這幢鬼屋似的房子,我現在也不指望着原先的吊燈還能派上用場,便使了個熒光閃爍,小心翼翼地跨過地毯上的幾個仿佛污漬一樣的黑色大斑迹,慢慢往裡走。
随着一陣地闆發出的嘎吱嘎吱聲,一個留着黑色半長發的男人從門廳另一端的拐角走出來。他的臉頰本就極其瘦削,皮膚緊緊地包在骨頭上,而晦澀暗沉的光線又将他骷髅似的臉襯得更加駭人。
看着被大傘架絆了個踉跄,罵罵咧咧的男人,我感覺相比起來,他倒是更加像剛從棺材裡爬出來似的。
“呦,新來的?”男人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了下站在門廳裡的小丫頭,看起來比唐克斯還小幾歲。他懶洋洋地斜靠在一道布滿蟲眼的窗簾旁吐槽,“我看鄧布利多現在是病急亂投醫了,剛畢業的小姑娘都招。”
我看了一眼這個皮膚蠟黃,黑發黑眼的男人,不确定是不是我那素未謀面的大侄子,慢吞吞地說,“我不是你們……社團的新人,”望着對面的人站直身子疑惑地嗯了一聲,繼續撇撇嘴說,“我是來探親的。”
“探親?我不記得布萊克家還有……”男人往前走了點,想更仔細端詳一下這個來鬼屋尋親的丫頭片子長什麼樣,然而在經過兩道破爛的窗簾時,他突然感覺今天的門廳比往常安靜了不少。
“我其實是……”我慢慢朝西裡斯走了幾步。
不過他驚奇于畫上的瘋狂母親為什麼今天沒尖叫怒罵,正忙着撩開那道窗簾,想看看她是不是終于把自己噎死或者氣死了。
我也剛好走到窗簾旁,疑惑着之前這裡可沒開什麼窗戶呀。于是也好奇地跟着西裡斯一起探頭向裡面望了望。
窗簾後面是一個戴黑帽子的老太太肖像,真人大小,十分逼真。
“老巫婆,你還在喘氣呢,今天沒力氣尖叫了?”
老太太沒理睬不孝子的冷嘲熱諷,斜着眼睛端詳新來的女孩,“卡麗絲·布萊克……”老太太的聲音像是刀尖劃在玻璃上一樣銳利,聽着有點膩膩的難受。
“她是我的母親,我叫卡萊爾·亞克斯利,夫人,很高興見到您。”我一向秉持着
禮貌待人原則。
“卡麗絲·布萊克……好耳熟啊,”西裡斯垂着幾乎遮眼的長發嘟囔着,“還真是來尋親的。”
“哼,終于算是來了個像模像樣的客人……不過勸你快點走吧,這裡已經被肮髒和罪惡的泥巴種、純血叛徒、雜種、怪胎給玷污了……”說着,老太太像是想到了什麼無法忍受的事,高聲尖叫和怒罵起來。
我被突如其來的高分貝沖擊着,捂着耳朵倒退了兩步。
“閉嘴,你這個可怕的老巫婆!”西裡斯猛得重新拉上帷幔。
“小天狼星,說了要小心那個大傘架,你是不是又絆倒把帷幔扯下來了!”一個矮矮胖胖的女人從另一扇門裡跑出來,壓着嗓子惱火地沖西裡斯喊道。
不過當她看到西裡斯旁邊還有個面生的女孩時,臉上立刻洋溢起熱情的笑容,三步并作兩步朝我們走來,仔細端詳着低聲說,“親愛的,鄧布利多讓你來的嗎?”
“她不是加入……她是來探親的。”西裡斯撩起兩邊的長發,幾乎是用鼻音哼着,“不知道是布萊克親戚裡哪一支的純血小丫頭,鄧布利多現在真是越來越……”最後隻能聽到他不滿的哼唧聲。顯然,這具三十歲的軀體裡還裝着一個處于青春叛逆期的靈魂,隻要老太太滿意的,他就得怼兩下。
我審視地看了兩眼這個比我高大、比我蒼老的大侄子,終于找到了一點做姑姑的感覺。
略微理了理布萊克家錯綜複雜的姻親關系,我笑眯眯地跟親切的女人相互自我介紹了下,又擡着下巴指指旁邊這個明顯有成長障礙的侄子問,“韋斯萊夫人,這位想必就是西裡斯·布萊克吧,”韋斯萊夫人笑着點點頭,來回打量了下兩人,想努力在長相上找出點共同點。
“西裡斯的父母跟我是表親……”
韋斯萊夫人愣了愣,她看着這兩人的樣子,還以為是八杆子才撩得到的關系,沒想到是……
“我是你的表姑,親愛的大侄子。”說着沖炸毛的大黑狗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
……
西裡斯還在存着家譜挂毯的房間不甘心地比對着親緣關系,這空當裡,韋斯萊夫人把我親切地介紹給了房子裡剩下的人,赫敏、羅恩、雙子、金妮……幾乎是整個主角團的核心成員都認了一遍,除了還沒來的哈利。
因為有着鄧布利多信任的加持,而且看起來年紀相仿,小獅子們很快熱情地接納了新的夥伴。不得不說,每一次跟滿是熱誠、陽光、活力的格萊芬多們相處都是十分令人輕松愉快的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