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望遠去的布萊克兄妹,又望望走出來的湯姆,忍不住撅着嘴說,“某人可真會招蜂引蝶。”
湯姆垂眸看了一眼面帶不愉的卡萊爾,懶洋洋地列舉,“前有弗利蒙·波特,後有西奧多·莎菲克,某人也好意思指責别人。”
鐵證如山,根本反駁不了,我隻能瞪了他一眼,憤憤地帶着兩個吃瓜吃得津津有味的室友往禮堂走。
……
假期結束,我在鄧布利多的補課上咨詢了發色的問題。他首先對我這麼快就成功變形表示了贊賞,然後解釋說,發色有可能是因為還沒有完全掌握白麒麟和人形之間的轉換,多加練習沒準能得到改善。
我聽話地練習了兩個來月,終于把一頭白毛給變了回去,不過在我使用能力的時候它還是多少會顯現出來。鄧布利多猜想,這很可能是跟我血脈返祖,完整繼承了白麒麟能力有關,這是血脈能力在身體上的一種外在呈現。
我樂觀地想着隻要平時起居不顯露就萬事大吉啦。
時間大概也到了叛逆期,越想讓它留住,反而流逝得越快。期末考試結束,我馬上就要啟程回法國了。
想着即将迎來的長長離别,我心裡沉甸甸的,到了這種時候,才終于知道還沒有分别就開始想念的感覺是什麼樣的了。
我在禮堂吃中飯的時候收到了邁恩哈德·亞克斯利屈尊降貴親筆寫的信,大概意思是,親愛的女兒,聽說你快放暑假了,安排好的車馬已經啟程,後天上午到,ps:最好别想着逃跑,否則後果自負。
送信的是一隻銀色羽毛的大鳥,看不出來是什麼品種,有着長長的冠羽和尾羽,此時正動作優雅地停在甜品架上,安靜地等着我的回信。它漂亮的毛色在一衆貓頭鷹裡顯得格外醒目,引得兩邊的同學頻頻側目。
我看完信就随手一把燒了,這惡心的筆迹多保留一秒都膈應得吃不下飯,然後随手在筆記本上撕下一頁,潦草地寫上“知道了”就團起來。這可憐的大鳥起初還死活不肯讓這團醜東西上腳,我甩了一個速速禁锢,強行綁上去,它抖了兩下發現掙脫不開,隻能委委屈屈地展翅返程。
“它大概這輩子都沒受過這委屈,”西奧多在一旁看戲,笑着說,“這是亞克斯利家族族長專用的信鳥,平時每一隻都有好幾個專人服侍。”
“哦,那它們從今天開始就得學會受這委屈了。”我慢吞吞地說。
返程迫在眉睫,我先是跟布萊克兄妹告别,主要是跟沃爾布加,卡莉朵拉看起來狀态極差,臉色憔悴得不像樣,連期末測試都沒能順利考完。沃爾布加急着帶她回家,期末考一結束,就申請了提前離校,我讓他順便将跟外祖父外祖母的告别信一起帶了回去。
然後是跟平時玩得好的一圈朋友們,最後是跟湯姆。如果這次膽敢不告而别,我相信這個無情又小心眼的男人能單方面宣布咱們倆徹底玩完。
……
湯姆一進寝室,就察覺到了這裡有人,對方的隐身咒還用得不甚熟練。
“隐身咒學得不錯。”湯姆把書放在桌子上,沖着一個空空的角落說道。
“你怎麼知道有人?”我自信沒有什麼纰漏,解開咒語問。
“你的呼吸可以再大聲點……而且,桌上動過的東西建議放回原位。”湯姆一邊一絲不苟地整理桌子,一邊說道。
我看着剛才因為等得無聊,随手把玩過的袖扣,并不覺得跟一開始有什麼不一樣。不過轉眼一想,也許強迫症患者看到的跟我們普通人看到的就是存在差異,這也不是不能理解。
我還沒忘記冒險三進男寝的目的,直截了當地說,“湯姆,我是來跟你告别的,”我看着動作一頓的背影繼續說,“明早離開,時間太緊張了,我才提前來的。”
湯姆慢慢轉過身,靜靜地看了我片刻,說,“一路順風。”
我耐心地等了半晌,發現他居然真的沒下文了,想象中依依不舍的千言萬語,難舍難分的相互擁抱全沒有。這家夥老覺得我對他用情不深,他看看他自己,這像是一個情侶間的告别嗎,拉個路人過來說得都比他多。
我在心裡瘋狂吐槽,越想越氣,轉身就打算離開。但是當門把手微涼的觸感傳來時,我還是猶豫了,這次分别至少有一年見不到面,邁恩哈德·亞克斯利這狗東西絕不會允許我們通信,想到接下來數月要靠寥寥的回憶熬過去,我的手就沉得跟挂了鉛球似的,怎麼也沒法拉開這扇門。
寄希望于這個悶騷摩羯男主動,我們的戀情大概率早晚要BE,我想着,迅速放下把手,轉身跑回去緊緊抱住從剛才起一直靜靜看着我的湯姆。
感受到他緊緊的回擁,我這才了然,他心裡也是舍不得。沒辦法,既然對象是個沉默寡言不懂風情的,那就隻能另一方來多說點了。
我眼睛微微濕潤,仰視着這張帥得慘絕人寰的臉,戀戀不舍地說,“我不在的時候一定要好好吃飯,照顧好自己,”湯姆眼神微動,心裡狠狠顫悠了一下,又聽見卡萊爾吸着鼻子輕輕說道,“再瘦就沒這麼好看了……”
湯姆聽着呼吸一滞,看着少女紅潤的兩唇,心想這嘴果然就應該堵上,根本講不出什麼好話,隻會把他氣個半死。
我動情的告别詞才發表到一半,就被狠狠的親吻給堵回去了,不過這也不賴,可比幹巴巴的聊天讓人開心多啦。
湯姆微涼的唇緊緊壓迫着,慢慢撬開我的牙齒,逐漸更深入地探索,我順從地閉上眼睛,努力跟上他的節奏回應,心不可抑制地瘋狂跳動着,我們兩個人隻想本能地将對方抱得緊點,再緊點……
等我們氣喘籲籲地停下,夜已經很深了,我估量了下斯萊特林宿舍和拉文克勞宿舍的距離,果斷決定賴在這裡過夜,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一回生二回熟三回自來熟嘛。
……
清晨一大早,我控制着動靜,不想吵醒湯姆,偷偷摸摸下床趕回宿舍整理行李。然後出來跟西奧多·莎菲克彙合,邁恩哈德這狗東西說為了培養感情,讓我們一起回去。馬車已經停在了霍格沃茨的大門口,侍從幫我們搬運行李的功夫,我跟西奧多先行登車坐下。
“看來昨晚過得不錯,”西奧多看着對面的少女說。
“?”
“不過,下次出門前,最好對這裡施個愈合如初,”西奧多點點自己的唇部說。
我瞬間臉爆紅,早上出來的急,哪有閑工夫照鏡子,趕緊施了水鏡術湊近查看,果然腫腫的。我一邊心裡默默吐槽某人親得這麼狠,一邊果斷朝這兒投了兩個愈合如初,然後尴尬地沖西奧多道謝,畢竟還是名義上的未婚夫,聊這個有點怪怪的。後者倒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溫和地笑了笑,表示不用謝。
看着下面逐漸變小的霍格沃茨城堡,不斷向後掠過的禁林、黑湖、山巒,我想到前面等待我的是陌生的國家,陌生的人,陌生的前路,内心不可避免地充溢着忐忑不安,而且這次身邊再也沒有可依靠的人,多艱難的路我都必須要靠自己走下去了。
我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穿越到這個世界時的那個人地生疏的處境裡,然而不同的是,這一次我有了想要保護的人和想要達成的目标,有了支持我走下去的堅定信念,不再是那個因為世道艱阻就惶惶不安,因為前路迷茫就抽抽搭搭的軟弱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