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像流沙般迅速消逝,從海邊郊遊回來又過去了幾個月,這期間我幾乎讀完了孤兒院所有的書,好歹讓我可憐的詞彙存儲量漲了一波,大概是能寫小學生百字作文的程度了。
這一天的天氣不算好,是個陰雨天,外面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不過我實在憋得慌,一點兒也不想待在室内。于是我拿了一個小闆凳窩在院子後門口的屋檐下看書。
我聽見有腳步聲朝門口方向過來,擡起頭撇了一眼,發現是阿麗莎,她似乎在找什麼,在沿路的房間裡都探頭望望,直到看到了坐在門口的我。
“卡萊爾,謝天謝地,終于找到你了!”阿麗莎看到我終于松了一口氣。
“阿麗莎阿姨,找我有什麼事嗎。”
“有人來探視你了,确切說是來見你和湯姆,一個穿着有點古怪的男人。”
我愣了一下,心裡頓時有了猜想,這種時候,沒有什麼人會特地來找兩個孤兒,除了那天夜裡來抓我的人,另外就隻有鄧布利多了,他來接新生入學。湯姆應該是12歲,他在九月以後出生,所以會晚一年上學,看來我這個身體也是十一或者十二歲,剛好也到了上學的年紀。
阿麗莎帶着我上樓,徑直往湯姆的房間走去,門虛掩着,能聽到裡面的說話聲,他們似乎在等另一個孩子的時候,已經聊了一會兒了。
阿麗莎敲了敲門并推開,說道,“先生,您要探視的另外一個孩子來了。我先下去不打擾你們聊天了。”說着,阿麗莎在我進去後退出房間,咔哒一聲關上了原本虛掩的門。
我看向眼前這個真人鄧布利多,他穿着一身考究的紫紅色天鵝絨西服,雖然有些怪異但很漂亮,赤褐色的短發和大胡子讓他顯得神采奕奕的,還有那雙從我進來以後一直在審視我的藍眼睛,仿佛要把我看穿似的目光并不顯得具有侵略性和失禮感,相反,那探究的目光很溫和,甚至慈祥。
這讓我稍稍沒有那麼緊張了,這個身體本身具有的肌肉記憶讓我條件反射般行了一個禮,仿佛是從小刻在骨子裡般,動作标準而優雅。
鄧布利多從一開始花的最多的時間就是在盯着我的臉看,并不是流于表面的看,更像是透過我看到了熟悉的人,又有點不确定地思索着,直到我在無意識間行完一個标準的巫師世界淑女間的見面禮,他才恍然大悟的樣子,像是确認了自己剛才的懷疑。
我對湯姆的房間很熟悉,在行完禮後,熟門熟路地坐到他身邊。
鄧布利多細心地發現,剛才還咄咄逼人的男孩在這個黑發女孩出現後收斂了不少兇狠和輕蔑,并且這個女孩表現得也并不像科爾夫人剛才提到的那些孩子一樣,懼怕這個叫湯姆的男孩,相反,他們還很熟悉。
房間裡唯一的椅子被鄧布利多坐着,男孩女孩隻能并排坐在床上,當女孩走近湯姆時,他還不自覺地往旁邊讓了讓,好讓女孩子能在這個小床沿上找到位置坐下。
鄧布利多感覺他們也許是熟識的朋友,老話說得好,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然而他發現小女孩與另一個男孩表現得卻截然不同,她雖然在見到陌生人時很警惕但并沒有像湯姆一樣具有攻擊性,相反,全身上下都透着一種教養良好的素質。她進門後目光有好奇,有探究,但并不顯得過分失禮,黑色的頭發和漂亮的臉蛋像極了多年前就畢業的一位女生,鄧布利多隐約記得好像是布萊克家的孩子。再加上她剛才行的标準巫師禮,鄧布利多确信,這就是他一直在找的女孩,也是格林德沃的黨羽一直在搜捕的孩子。他們一定沒想到,他們找了将近一年之久的孩子,就藏在他們的眼皮底下,一個破舊的麻瓜孤兒院裡。
鄧布利多收回思緒,溫和地看向女孩和男孩說道,“你叫卡萊爾吧,我剛才已經與湯姆介紹過了,我是鄧布利多教授,我在一所名叫霍格沃茨的學校裡工作。而現在,我來邀請你們到我的學校,也就是你的新學校去念書,如果你願意的話。”
“我相信你跟湯姆一樣都會些特殊的……唔,小魔法,對吧。”鄧布利多說道,好像是為了佐證他沒有欺騙他們,“霍格沃茨就是一所專門教育你們這樣有特殊本領孩子的學校。”
我當然相信鄧布利多的話,從我進門看到他時,我就能肯定這就是書裡的鄧布利多校長,當代最偉大也是最強大的巫師,因為他的一些外在特征實在太具有代表性了。
我不知道鄧布利多跟湯姆的這段劇情走到哪裡了,剛想要開口試探一下,湯姆便将我拉近身邊,微微用身子擋着,表現出一股極強的警惕性和排外感。
“那就證明給我們看,證明你跟我們一樣!”湯姆緊盯着這個自稱教授的男人,有點盛氣淩人地說道,我甚至感覺有點像是在下一個命令一樣。
“那麼按我的理解,你是同意去霍格沃茨上學了……”
“當然,我們當然同意!”
“那麼,你就要稱呼我為教授或者先生。”
我感覺到湯姆拉着我的手頓時僵了一下,雖然知道湯姆剛才的行為很失禮,而鄧布利多也不過是在提前教育孩子禮儀。但是我出于一種護崽心理,總感覺老鄧在欺負湯姆一樣。
我忍不住從湯姆身後走上前,不知有意無意地将他護在身後,毫不畏縮地對視着鄧布利多的眼睛說道,“鄧布利多教授,您好。您大概也發現了這兒并沒有很多像您一樣尊貴的客人經常來看望我們。初次見面,希望您能諒解湯姆的失禮之處。”我頓了頓說,“假設您願意的話,是否可以為我們展示一下您所說的魔法。”
鄧布利多當然看見了女孩的小動作,再次确信,這兩個表現得仿佛不同世界的孩子真的是一對好朋友,頓時,目光顯得有點意味深長,不知是不是出于一種試探的心理,鄧布利多從西服内面上部的口袋裡抽出魔杖,指着牆角那個破舊的衣櫃,随手一揮。角落裡的衣櫃瞬間燃起熊熊烈火。
這火勢是真的很大很兇猛,更何況是突然出現的,别說湯姆是個孩子了,就連我都有點被吓住了,那一秒我差點就要掏出手機打119了,不過我立馬又反應過來,英國火警好像不是119,而且我也沒有手機。
在我望着火焰有點發呆的時候,身後的湯姆發出有點壓抑驚恐和憤怒的驚呼。
思緒被湯姆的聲音扯了回來,我安撫地拉住想上前興師問罪的男孩。
這真的不能怪他,孤兒院裡資源貧乏,每個人床尾的大衣櫃就是所有家當所在,如果有一天銀行跟我說我卡裡的所有儲蓄都沒了,我的表現大概跟現在的湯姆也有所過而無不及。
“湯姆,鄧布利多教授不會真的燒毀衣櫃的,假設是的,我相信教授也可以将它複原。”
鄧布利多從火焰突然出現開始就一直在觀察這兩個孩子,湯姆的表現在意料之中,卡萊爾的表現,說實話,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如果她真的是所有人在找的女孩,那麼從小在巫師家庭長大的她,必然早就熟悉了這些常見的小魔法,不會顯得過分驚恐和驚訝也是正常的。
令鄧布利多有點意外的是,作為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卡萊爾顯得膽子很大,舉止也表現得相對來說過于成熟。鄧布利多暫時想不通這點,隻能将其歸咎于孩子坎坷的經曆造成的早熟。
我剛說完,火焰便立時消失了,櫃子也安然無樣。
湯姆一向對力量的渴求十分旺盛,頓時對鄧布利多手上的魔杖産生了極大的興趣,恨不得自己也能能馬上擁有一根。
“我們從哪兒可以得到一根”,湯姆有點迫不及待地問道,我能感受到他壓抑着的巨大興奮。畢竟還是個12歲的孩子,我想,這幾天他的成熟表現甚至讓我差點忘記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