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秋明緊張的看着台上情景,旁邊的屠二爺卻是輕輕松松的嗑起了瓜子:“在賭局之上,這南決使臣明顯是個外門漢啊!”
“怎麼說?”
“竟然不設防的讓六皇子親自坐莊,我千金台都不敢。賭局一開始他便注定是個輸了。而且在這賭局中他竟然一點兒手段都沒有用。真是不知道是在賣什麼藥呢?還是說傻呢?”
蕭瑟平靜的掀開了自己的牌。
“你輸了。”
酣暢淋漓的揭曉了一場賭局一開始就注定的結局。
君晏盯着牌面古怪的笑了一聲,忽然有些面帶戲谑地看向蕭瑟,怅然一聲:“如此也好啊!在下也算是看明白了,六皇子殿下還真是強硬啊!”
蕭瑟随意的擺了擺手,自有人上來收拾了骨牌殘局。夜已深,局已落,高高在上的帝王終于看完了這最後一點的落幕,滿頭白發的瑾宣公公扶起明德帝從座位中起身,台下的天啟豪強文武百官同時跪了下去。
“南決的使臣,可别叫錯了。不是六皇子殿下而是我北離親封的永安王。”明德帝開口道。
群臣低着頭一啞,現場忽然像是被震聾了一般的安靜。
遠遠的,隻剩下瑾宣公公一甩拂塵尖銳蒼老的聲音響徹:“起駕!”
“恭送陛下!”千金台門口,衆人再次高呼。
六皇子蕭瑟回歸天啟的千金台之宴結束了。
但是關于這場宴會的讨論卻繼續在天啟城的各個角落裡展開着。
明明隻是很短的時間,卻不知道消息為什麼傳的格外的快。據說連每年年末的禦宴都缺失了八年的太師董祝意外地出現在了千金台,緊接着六部大小官員全部到場,就連大理寺卿都匆忙趕來了。
據說被稱為朝野權宦的五大監的掌香大監瑾仙公公也來了,而且不隻是來了。而是在千金台之宴上辦了一場真真的婚宴,三書六聘,迎娶了江南書齋之主慕容初夏。一場婚禮極盡風雅仙氣,山水開道,四季之景從天而落,新娘宛如從天上而來,美麗連天上的月光都忍不住輕輕擁吻。
據說連明德帝都要禮敬三分的國師齊天塵和本來不打算來的白王殿下也在當場觀禮。據說南決的使臣也匆匆趕來了,并且再輸給了我們六皇子蕭瑟一座城。據說甚至最後連明德帝都抱着病親自趕來了,甚至親口說了一句“不是六皇子殿下而是北離親封的永安王”别再叫錯了,這樣帶着肯定色彩有着莫大榮幸的話。
這些個“據說”很快就霸占了天啟城的各個茶樓、酒肆、賭場、妓院,那天參加宴會的人不少,願意将那晚事情說出來的人卻不多,而能這麼快就将各種消息傳遍整個天啟的,則隻有四個。
天啟四少。下九道,第一個來參宴的獨孤孤獨他們 。
但是,不管流言傳的如何輕松傳奇,慕容初夏卻是難得狠狠松了很大一口氣。一盞盞紅色的燈籠被鴻胪寺的人挑着在門外彙成了一片星河。
慕容初夏和瑾仙看向角落裡,沈希奪收起了出鞘的刀。無人知道的是,大理寺的衙役在千金台外站了近乎一夜,直到皇帝陛下到了之後又不痛不癢的走了,他們才在身穿着一身血紅色官服的沈希奪的帶領下收斂了一身的煞氣,回了大理寺。
瑾仙牽着慕容初夏的手,從千金台走出,走到了外面的星河中。寫着大大的喜字的牌子在夜色中暈染出溫柔的光。轎子跟在後面,慕容初夏卻被這風景迷了眼,拉着瑾仙的手不想上轎子,跟着他一路從星河中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走回了鴻胪寺。
朱羞帶着海東青走在最前面。喜隊兩旁緊跟着慕容初夏的是她書齋捧着她一幅幅畫作的人。蘇袖打頭。一路喧嚣,卻也一路寂靜無比。司空千落,雷無桀這些朋友也吵吵鬧鬧的跟着一路來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