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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那邊的朝霞,也會帶到沉寂的另一方。
欽天監,
這是第六天。
瑾仙低沉宛如檀香般悠然柔媚的聲音,輕輕念着一首詞。
“魂兮歸兮!去君之恒幹,
何為四方些?舍君之樂處,
而離彼不祥些。魂兮歸兮!”
他坐在慕容初夏的身邊,抱着慕容初夏。而在另一邊,則是一臉神色複雜手執拂塵的齊天塵。
昨天晚上,瑾仙找到了一個禁陣,想要以喚魂之術來喚醒慕容初夏。齊天塵的意思卻是慕容初夏本來就是得應天劫,面對劫難,破而後立才能真的度過這一劫。
但兩人辯了一晚上。最終還是中和了一下瑾仙的想法。
畢竟,這已經是最後兩天了。而慕容初夏依舊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
從那日在瑾仙的懷裡徹底撐不住昏了過去之後,瑾仙身上那淡淡的檀香始終便在慕容初夏的夢裡萦繞,讓她安心不少。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感覺真的太累了。
失去意識的沉淪是那般引人向往。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用想,在寂靜的深淵中,無知無覺。
直到,
朦胧中她聽到似是瑾仙的聲音常常在她耳邊說着什麼。
可不知什麼原因,她的眼睛怎麼也睜不開。
昨晚,慕容初夏勉強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抓住了不知從哪裡飄來的思緒。她茫然了一下,然後開口:“瑾仙,風雪劍斷了?”
然後,似乎又不斷的被拉到另一個漩渦之中。
當時似乎有什麼幫她擋了那天上的落雷一下。
可是是什麼擋了呢?
似乎是風雪劍。可是風雪劍,風雪劍,那可是瑾仙在身上佩了三十多年幾乎從不離身的風雪劍啊!
風雪劍怎麼能斷呢?
風雪劍怎麼可以斷呢?
濃濃的悲情,似乎要把慕容初夏壓垮。慕容初夏感覺心中被堵着一股什麼一樣,她眼角滲出淚來,濕潤了鬓角。瑾仙不知道她到底夢到了什麼,明明隻說了一句話,就又昏過去了,那淚水卻怎麼擦也擦不盡。
慕容初夏迫切的想要醒過來問問瑾仙,風雪劍到底怎麼樣了?
可是無數的寒意湧上來,慕容初夏卻像是忘記了自己有内力一般,不知道如何去運作一下。
脫離了那種全然失去意識的感覺,猛然再襲上來的劇痛,卻是如蟲蝕骨,如火燃身,如雪覆膚,如百蟻之肆咬,如千刀之抽血,如萬劍之銷魂。
天旋地轉……視線也模糊了,聽力也模糊了。出口在哪裡?
她在這樣攪亂錯亂的天地中要往哪裡跑?
瑾仙感覺慕容初夏在發抖。
瑾仙在叫她。
可是,
她聽不到,她聽不到!她壓根聽不到他!他喚了她這麼多聲,弄出這麼大動靜,她都沒有給他半絲反應,隻是睫毛顫動。不知道為什麼似乎越來越不好。
瑾仙整張臉都發白了。
“有反應至少不是壞事。”
齊天塵忽然擡手,強行将一道白光注入冷慕容初夏的身體。
“你我合力,重新助她自己體内的内力運作起來。或許這一劫就要過去了。”
瑾仙連忙點頭:“拜托國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