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聽嗎?上次見面之後我改的。”
“挺不錯的。憑雨?任憑風雨。”瑾仙也笑了,細細品味,“‘聽雨’是風雅,‘憑雨’卻在風雅中多了幾分風骨。”
他舒袖落座,見石桌上放了一壺茶,拿了杯子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溫聲搖搖頭輕歎道:“茶在你這兒簡直就是個擺設!”
慕容初夏笑笑,笑的靈動促狹:“喝不慣我也沒辦法啊~”
“你不是不會品茶,你就是嫌麻煩。”瑾仙的聲音溫和,瞥了她一眼擡手倒茶,白瓷杯被修長的手指推過去。
“嗯~,你親手烹的茶水你不嘗嘗?”
慕容初夏輕吹一口,茶湯泛起漣漪,晾了晾飲下一口:“琴棋書畫詩酒茶,我唯獨隻喜歡畫和詩這兩樣。日日寫詩作畫可以,日日烹茶有什麼趣味?不過是有什麼好友知己來了招待一下。旁人可别想讓我去奉承取悅。”
看着慕容初夏故作風儀萬千的姿态飲了一口茶,瑾仙噗嗤一聲笑出來打趣一句。
“是,慕容俠女可不是那些一闆一眼的世家小姐能比的。”
慕容初夏也一下子笑了,手背随意擦了一下唇邊的水漬。
“掌香監瑾仙公公也不是那些權臣内官可比的啊。你權力不小,卻偏安一隅,是也想避避風頭?”
瑾仙呷了一口茶水,沖她随意的點點頭,說道此行來的重點:“六皇子蕭楚河被貶流放。你怎麼看?”
“就這麼信我?”慕容初夏挑眉撐了下巴。
瑾仙無聊:“你是我徒弟。”
這徒弟雖然跟徒弟不一樣,但是他看人的感覺準。
“我啊!古往今來冤死的人多的是,琅琊王算幸運,前路不孤。”慕容初夏撫了撫膝頭的書頁,瑾仙靜靜聽着她的話。
“前路不孤,就是我覺得最幸運的事情。有些事情不是自己一個人在做,有人理解,有人陪同。便是與全天下逆流都可。”
“少時,我聽見英雄俠夢便感到少年熱血沸騰,直到後來才知道許多事情除了對錯還有取舍平衡。一件事有很多種角度,一個故事也有很多種講法。而一個人活着也不會隻有一個故事。”
瑾仙微微笑了笑,直對上慕容初夏含笑坦蕩的目光,内層深意皆在不言之中。
他想問:“你打算什麼時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