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素光手指微動,險險攥緊,沒有一根靈絲鋸了這自命不凡的凡女。
她抽動嘴角笑了兩聲:“王姑娘可還有要逛的地方?”
王淩波:“自然,我對丹峰的藥圃有些興趣,不如請葉管事代我轉轉?”
葉華濃并未拒絕,帶着二人四處觀賞了一番,隻是一些珍貴藥材培育方式艱難,對環境甚至修士靈力挑剔的,自不能觀賞。
王淩波遠遠看了一眼,透明的法陣屏障内,精純火靈根的修士負責照顧喜火的靈植,其他屬性的珍惜靈草應該也是類似的培植。
莫說她一個凡人的濁氣,便是玉素光這等靈力相沖的都不能靠近半分,否則就是一筆巨大損失。
因此也隻能匆匆一眼,不過王淩波卻是已經很滿意。
等遊完丹峰,王淩波向葉華濃告辭,一副相見恨晚的模樣。
玉素光看着不耐又不屑。
等回去的時候,王淩波居然還在半路上碰到了王淩淮。
王淩淮也是主峰弟子,隻不過不是宗主親傳,但在同輩中也是修為戰力出挑的。
他此時正與幾個師兄弟打打鬧鬧,王淩波看到甚是欣慰。
可對方一見她,臉色卻是一下子不好了。
玉素光打招呼道:“王師弟擺這姿态做什麼?便是棄家私奔,在這裡她也隻你唯一的親人,總不能不管不問。
王淩淮面露難堪,身後的師兄弟跟他關系倒是真不錯,頗有些同情他被連累。
便開口維護道:“玉師姐此言差矣,王師弟縱有維護幼妹之責,卻也要先遵從親長之命。”
“這位王姑娘已經被逐出家族,師弟若仍是親近來往,豈非忤逆尊長?玉師姐還是莫要開玩笑了。”
玉素心似是理解的點了點頭,接着看了王淩波一眼,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
仿佛有誰求了她說和一般。
王淩波沒理會她,反倒沖王淩淮招了招手。
王淩淮一噎,倒也還是不情不願的走過來:“什麼事?”
“有傳訊符嗎?給我幾張。”
修士與修士之間有傳訊玉簡或是秘法,但若要凡人也能使用,便隻能用一種不需靈力激發的符篆,隻需撕碎就能召喚收訊的人。
王淩淮皺眉:“你要那個做什麼?還指望我随叫随到不成?”
王淩波:“放心,不會找你太勤的。”
王淩淮當即怒道:“你是不是隻會我行我素?所有人的為難不妥都不放在眼裡。”
“家裡蒙羞你不在乎,我的處境你全當無視,你既不管别人死活,還聯絡我這個堂兄做什麼?”
王淩波笑着拍了拍他的背,給他順了順氣,待王淩淮臉色好看一點,才開口道:“這些我都懂。”
“可我問你要符紙,不是在仗着親緣跟你套近乎,而是在脅迫你聽命于我啊。”
王淩淮神情一空,不可置信的低頭看向王淩波:“啊?”
隻見自己堂妹表情已然冷漠,散發着陣陣淫威道:“符紙,快點,否則今晚就遊說你大師兄将你派遣到鳥不拉屎的苦寒之地待個二十年。”
趙離弦從多年開始就有主理任務派發之權,一般淵清真人閉關便是由他代行宗主職責。
為維護三界穩定,空間頻繁交叉的界點總歸得有人駐紮監視,有些地方繁華錦盛,自然就有地方枯敗苦寒,在這種地方白耗時間不說,因靈力稀薄還耽誤修行。
見王淩波明目張膽的以媚上欺下恐吓,王淩淮和他身後的幾人都驚呆了。
“你做夢,大師兄才不是聽你幾句妖言便徇私的人。”
王淩波:“你忘了他怎麼将我從王家帶出來的了?”
王淩淮一愣,仿佛是回憶起什麼,頓時咬牙切齒。
最後眼睛一瞪,不堪受辱一般還是慢吞吞的掏出了幾張傳訊符。
王淩波一把抽過來收好,手背拍了拍他的胸膛:“這才在理,一家做什麼當面不相識,顯得我王家親緣冷淡似的。”
好話賴話都被他說了,王淩淮憋悶得金丹震顫,被後面幾面師兄同情的拉走了。
王淩波看了玉素光一眼:“倒是謝過玉姑娘,特意調轉舟身攔住我堂哥。”
“換我自己去堵他,保準是堵不住的。”
玉素光這次是真的有些崩潰,她那些無往不利的小手段,雖不敢在上位者面前施展,可盡收拾不了一介凡人?
這是今日第幾次了?
匆匆回到飲羽峰,此時天色已晚,宋檀音幾人也離開了,亭台中隻剩大師兄一人的身影。
玉素光多少還是有些心虛,于是道了句完璧歸趙,便也匆匆離開了飲羽峰。
王淩波在趙離弦對面的蒲團上坐下,雖是出去了一天,不過早上吃了一粒辟谷丹,倒也不餓。
趙離弦見她神色輕松,問道:“如何?”
王淩波給自己斟了一杯靈茶,道:“小意思。”
趙離弦聽她這評價,明顯有種包袱輕易扔出去的松快:“那就好,我并不擅長應付小師妹,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長情和執拗。”
若不是三界界域重疊在即,趙離弦作為一方戰力得随時準備抵抗魔界入侵,他早重新閉關直接修到合體期再出來。
斷了所有人的念想。
王淩波笑了笑:“宋姑娘确實是個妙人,果敢堅毅,光芒閃耀,總有人為其折服并獻上她想要的。”
“小師妹人緣确實好。”趙離弦認可,接着又問道:“那你今天為何要指名玉師妹同行?”
王淩波:“因為她蠢。”
趙離弦點了點頭:“這誰不知道,别賣關子。”
“玉姑娘雖蠢,卻有十二分的行動力。”王淩波道:“與她相處一天我确認了,縱不利己,也必損人,這樣一個蠢人行事沒有章法,容易節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