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約會，一般是由戀愛中的男女共同商定會面地點和時間，然後提前準備好再出門，當然，如果某一方有比較便利的交通工具，也可以在另一方居住的地點進行接送。

還有什麼比瞬間移動更加方便的交通“工具”嗎？

雖然無法承載女友，但是先到黑川瞳家門口，再一起到達約會地點也非常方便，還可以增加二人相處時間，增加親密值等等諸多好處。

“不要，楠雄就在遊樂園附近等我嘛。”

當被問道，需不需要齊木楠雄去她家裡一起出發時，黑川瞳是這樣回答的。不過明顯可以看到她内心掙紮了好一會，像是在兩個艱難的抉擇中取舍，最後還是堅定了其中一個想法。

[？]

“可以。”

即便不知道黑川瞳都想了些什麼，齊木楠雄還是很快答應了，反正這種小事也無傷大雅，既然她想這樣就聽她的吧。

“因為我覺得，隻有那種在期待見到對方的心情中等待着，才最有意思啊。”

等待。

黑川瞳總是會為這個詞動容。

“而且突然看見對方，不會感到驚喜嗎？”

“每天都會見到，為什麼會驚喜。”

齊木楠雄認為已知或者可以預料到的事情都不會使他産生半分驚訝，而與黑川瞳的相處可以說是列入日常了，早就成為他生活的一部分，哪有什麼驚喜的。

黑川瞳聽到這句話，也能理解齊木楠雄的想法，隻是對于她自己來說，心髒的起伏不定還蠻頻繁的。

“每次分開後再見面都會驚喜啊。”

“就像我每天早上都會很期待見到你。”

[你好像很平靜地說出了一句不得了的話。]

齊木楠雄感覺在某種意義上他好像與黑川瞳是相反的，他有點不明白為什麼一個人的感情會如此充沛，但黑川瞳的感情是因他而這樣，所以這種有别于他生活規則的“相反”，好像意外的不錯。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雜音，齊木楠雄能想象到大概是黑川瞳翻了個身。

哦，忘記說了，現在是晚上，他們在因為讨論第二天的約會流程打電話交流。

面對面說話、發短信以及打電話是三種不同的體驗。

電話會模糊，會失真，但也會把一些平常不會注意到的細節放大，清晰的出現在耳邊，比如說話間的呼吸和上揚的尾音，聊天途中的輕哼與輕笑。手機的出音口微微震動着，仿佛這震動形成了一種音波，要順着耳朵潛入心裡。

“楠雄？”

此刻黑川瞳應該是離麥克風極近，為了不讓傳過來的聲音太大，所以語氣很輕，現在還屬于呼喚，但要是再低點就近似于一種呢喃了。像是思念一個人到極緻的喃喃私語，很敬重的、如同祈禱，但是他不是給予回應的更高的那一方，更像一個宣誓諾言的騎士。

“嗯。”

“那明天早上十點見喽，不準遲到。”

[我覺得我遲到的可能性比明天世界毀滅的可能性還低。]

黑川瞳已經能想象到齊木楠雄的吐槽了，故意說一些有槽點的話，然後等待齊木楠雄的反應，她已經這樣做過好多次了，一直樂此不疲。

“走個流程嘛，不都要這樣囑咐一句的~”

“那你也别遲到。”

齊木楠雄為這個“流程”禮尚往來了一句。黑川瞳立馬就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放心，因為是去見楠雄，我肯定是用跑的！”

[謝謝你，還是打車吧。]

齊木楠雄一直以為自己不會對甜言蜜語有任何波動，不說現在這個時代各種情話早已泛濫，就單說他的父母，每天不重樣的情話聽得他都習慣了。

現在他有點理解别人為什麼會為甜言蜜語而心動，因為重要的不是那句話，而是說話的人。

如果說甜言蜜語是一串很長的零，單獨出現沒有任何效果，而在意的那個人就是在那串零的前面增加了一個數字，使它的威力驟然就變得無比大了。

“那晚安。”

黑川瞳打了一個哈欠，因為困意語氣都軟了下來。但她還是強撐着精神想要認真聽完齊木楠雄最後那句話，因為那句話很特殊，總會激起不一樣的漣漪。

“晚安。”

黑川瞳想把齊木楠雄說這句話的聲音錄下來循環播放，但是又想到，反正每天都會聽到，也差不多了，而且錄音哪有即時的有溫度。

挂完電話，黑川瞳躺在床上，隻覺得心還沒有徹底安靜下來。

她以為齊木楠雄在電話裡話可能會多一點，沒想到還是那麼沉默，甚至要叫他的名字才能有回應。

“......楠雄？”

黑川瞳又嘗試叫了一聲，一邊想着“肯定不會回答啊我在幹什麼”，一邊有點失落。

黑川瞳決定再打一個過去，立刻就被接通了，電話另一端傳來齊木楠雄的疑問。

“怎麼了？”

黑川瞳提出了一個小小的請求。

“就這樣子，不挂可以嗎？”

“......”

“可以。”

得到同意，黑川瞳歡歡喜喜地把手機放在枕頭旁邊，逐漸安心地合上了雙眼，進入夢鄉。

37.

離約定時間還有兩分鐘，齊木楠雄看了一眼鐘表，使用瞬間移動來到了遊樂園門口，人潮果然非常洶湧，幸好太陽不是很大，相對來說，是溫度比較舒适的一天。其實不管什麼天氣，對于他來說都沒什麼區别，就算随意更改也隻是動動手的事，完全不需要去在意。

隻是約會的話，要考慮兩個人的心情吧。

她會開心就好。

“楠雄！”

落地沒一會，齊木楠雄就聽見黑川瞳的聲音，脆生生的，有顯而易見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