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解逸已經不在俞家,而是被帶到了容家。
更準确點來說,是夢柔隔壁。
當時俞家内部人員混戰,前來随禮的人紛紛退去,顧易當然也是要退的,但他并不打算隻和容樂一塊回去。
隻一句,“俞家須得給我一個交代,但有關刺客之事的調查,容家也有權參與。看你俞家今日實在混亂,着實自顧不暇,這刺客我就帶走了。”
說罷他直接甩袖離去。
徒留身後一群人本就高升的血壓穩步奔向爆炸。
容樂也很不講究地扛起解逸就走。
這事兒還有的掰扯呢。
是以解逸醒來的時候,就發現熟悉的環境全都變了。
夢柔感知到隔壁有了響動,也是第一時間靠過去敲門,“解逸,你醒了?”
隻留室内的人臉上一瞬間閃過不知所措。
夢柔短時間内肯定不會挪動自己的位置,所以他這是被帶到了容家?
不用想也知道是顧易幹的。
可哪有人在另一個同齡人剛剛對自己釋放過惡念之後,還把人拐到自己家來的?
解逸深呼一口氣,收斂好臉色,起身去開門。
“是我。”他看着沒有任何受苦表現,臉色也顯得容光煥發的夢柔,不鹹不淡地說道。
夢柔當然也感知到那種疏遠,隻覺得之前糾結于解逸到底是怎麼看自己的這種想法,怎麼想都怎麼搞笑。
夢柔也隻是客氣地笑一下,“顧易那邊讓你醒來就去找他。”
“我知道了。”
夢柔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後退一步,轉身向隐藏在暗處的護衛喊了一聲。
原本空無一人的地方瞬間出現了一個築基期護衛。
三言兩語交代清楚,夢柔隻看着解逸的背影遠去。
心裡什麼想法都沒有。
與其考慮解逸這種想法複雜的人,不如想想伏元嘉這個瘋子之後又打算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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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訓練場上。
顧易正和容樂打得有來有回,仔細一看甚至能發現,顧易穩穩占據上風。
沒和他打的時候,所有人都會本能對他未曾修煉過的這個信息有所感知。
而一旦有所感知,自然就會輕視。
不過真打起來以後……
容樂心裡還挺苦的。
在顧易手裡根本拿不下一招半式,兩人看似打得有來有回,實際不過是顧易在适應容樂的節奏,嘗試以最低的力道以及靈力損耗戰勝他。
一劍将人挑飛,顧易感受着體内幾乎沒怎麼用過的靈力,及空氣中的那些靈力粒子,若有所思。
他大可在戰鬥中吸收空氣中的靈力補充自己。
不過目前容樂所施加的壓力顯然不足以讓他去做這種嘗試。
顧易将手中的長槍重新放回兵器架上,看向解逸。
後者已經在這站了有一會兒了,越看越是心驚。
即便是與容樂對戰,依然能看出顧易确實不怎麼熟練的一些招式。
但打着打着,他就一副熟練度拉滿,甚至還能有所精進,乃至于優化所使招式的模樣,就顯得有點可怕了。
天才……
真是見鬼的天才!
解逸突然間就沒了什麼嫉妒的想法,不僅如此還有點酸。
他深深呼入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平和了心境說道:“你将我帶到容家有什麼事?”
“我留在俞家才是最好的選擇,那些人輕易并不會殺我,也隻有我在内部才能時刻盯緊他們之間的發展變化。”
“如果你指的是俞家家主想要把你當場斬殺這事。”顧易抽出一塊絹布擦了擦手,他擡起眼皮看向解逸,似笑非笑。
解逸血壓一下就上來了。
“那是意外!”他強調似的說着,“何況還有俞家的護衛隊長幫我擋刀。”
但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兩人同時沉默下來。
解逸過了一會後,與顧易對視,緩緩問道:“那個舍命救我的人最後結果如何了?”
“俞家長老幫忙收斂了屍體,至少在他們看來,那護衛隊長一直忠心耿耿。”顧易說。
“我知道了。”解逸點了點頭,“可以向我解釋一下,你将我帶到容府的理由嗎?”
“隻看你剛才看似不以為然地問話,我可以理解成,你因為護衛隊長的關系,在之後針對俞家的計劃中,會對俞家長老有所留手嗎?”顧易輕易就看穿了他心裡的那些脆弱。
當然,人們一般還把那稱作真情。
不過顯然解逸并不需要這種說法。
“等價交換而已。”他看起來很像是在犟脾氣,不想暴露自己的脆弱。
但顧易卻覺得這種局面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