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紅點點頭，感慨道：“江菀這一路走來，很不容易。她這樣自律到苛刻的女孩子，我教書這麼多年就遇到這一個。還好沒走歪路……”

語氣聽上去很有故事。

加上劉老師不經意間說過的“留守兒童”，賀回舟對南江菀的幼時經曆有了許多猜測。

但她沒問，而是跟路紅說：“她現在很優秀，閃閃發光。”

這句話語氣有些微妙，似乎很為南江菀驕傲似的，還帶着點小得意。

路紅看她一眼，問：“你們倆認識多久了？”

沒料到媽媽這樣警覺，賀回舟梗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

南江菀就在這時候進來。

她手裡端着一碗豆花，小指上還勾着一個飯團和幾個包子。

“早。”南江菀又神采奕奕。

“這麼早。”路紅笑着打招呼：“昨晚讓你們擔心了，沒打擾到工作吧？”

南江菀說：“不會。”

南江菀将豆花給路紅，又讓賀回舟選飯團還是包子：“我十點半有個會，打算九點一刻出發。你呢，今天請假嗎？”

賀回舟還沒來得及回答，路紅搶先道：“我這兒沒事。你們忙去吧。”

吃過早飯，路紅好說歹說，把兩人趕出了醫院。

不過賀回舟也不甘示弱，“威脅”路紅好好吃飯睡覺，路紅表面上應了，也不知能不能做到。

坐在南江菀車上，賀回舟再次道謝：“謝謝學姐，送我回澹城。現在還要載我回去。”

“沒事，昨天買不到票。路老師沒事就行。”

賀回舟說：“學姐看看哪天有空，我請你吃個飯呗。”

又在南江菀拒絕之前，搬出路紅來：“我媽讓我請的，她說不然太不禮貌了。”

“……”南江菀這次沉默得有點久。

“等這段時間忙完吧。或者你叫上柳别枝一起，也可以。”

賀回舟眉眼彎彎，說：“好呀。”

回程路上，迎着燦爛的朝陽，南江菀放了歌。

出乎意料，南江菀的歌單都是鋼琴曲。

賀回舟翻了翻列表，說：“這也太高雅了！”

南江菀道：“早上堵車，聽這些能安撫情緒，順便理順工作。”

賀回舟說：“介意連我的藍牙嗎？”

南江菀說：“好。”

賀回舟選了個平常畫畫聽的歌單，重金屬的鼓點一下子在車廂裡爆開。

賀回舟問：“會太吵嗎？”

南江菀遲疑了半秒鐘，違心道：“還行。”

賀回舟側頭看着她，說：“學姐，不用這麼溫柔的。”

她目光肆無忌憚，全因南江菀不為外物所動，隻是平穩地駕駛着車子。

這讓賀回舟感到安全，可以将感情肆意傾瀉。

澹城回上海的高速上出了點事故，再加上遇到小高峰，十點半了，兩人還堵在路上。

Lotus連環call過來：“你今天怎麼遲到了？會議快開始了，都在等你。你學妹請假，你也請假了？”

南江菀下意識扭頭，與賀回舟沉溺的目光撞在一起。

賀回舟眼底的情緒太濃郁，南江菀愣了一瞬。

賀回舟回過神，無聲地說：我——沒——請——假——呀——

随後淡淡道：“還有二十分鐘。”

Lotus說：“行，那我們先開始了。”

二十分鐘之後，南江菀推開了會議室的門。

Lotus說：“好了，人來了，開始吧。”

……

而賀回舟此時則是被柳别枝逮住了：“你說，你昨天問那些到底什麼意思！”

賀回舟打了個哈欠，說：“沒什麼，無聊，八卦一下。”

柳别枝說：“不對，你這身衣服是不是昨天穿的？你沒換衣服？”

柳别枝敏銳地察覺了什麼，看向透明會議室。

——南江菀站在投影前，正在演示着什麼。

“南組長也沒換衣服，你們倆昨晚幹嘛了？？？”

賀回舟漫不經心說：“昨晚我倆開房了，你信麼。”

柳别枝不屑一顧：“别吹牛。INFP真喜歡一個人，躲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打直球。”

賀回舟打字的手指微頓，低聲道：“這樣麼。”

……

會議室裡的南江菀，微信彈出幾條消息。

南江菀手機在投屏。

跟賀回舟的微信對話框裡，整整齊齊擺着5條聊天記錄。

舟：【我發現了一家餐廳，大衆點評5.0……】

舟：【我發現了一家餐廳，大衆點評4.7……】

舟：【我發現了一家餐廳，大衆點評3.9……】

舟：【這幾家店，你想吃哪家？】

舟：【還有，昨晚的酒店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