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淵跟張放下山,來到山門。
神淵擡頭跟樹上的不見天說:“我還得去趟宮裡,你要不再等等我?”
不見天不耐煩,“你這樣東管西管什麼時候是個頭?跟文璃當初有什麼區别?”
神淵歎氣,“我就去一趟。你少抱怨幾句吧。”
不見天更火了,“哎呀呀,聽聽你的語氣,當初來中都的時候也不知道誰一萬個不情願。現在可好,我來了請都請不回去……”
神淵才不聽他啰唆,已經直接消失了。
皇宮,正殿。
殿上兩把椅子,東邊坐着皇太女趙貝錦,西邊坐着郡王周逸之。
殿下文武百官都在竊竊私語。
“當然是皇太女登基。先帝長孫女,又是陛下親自封的皇太女。為何不能登基?”
“哎呀,先帝登基前是端王爺,他是造了自己侄子的反,才登基。當然是三王爺的後人登基更為合适。”
“對,三王爺可沒造反。”
“傷風敗俗。堂堂郡王,怎麼能在朝臣面前穿女衣。”
“這郡王雖然怪了點,愛穿女衣,畢竟是男子,應該男子登基。至于衣袍嘛,龍袍可沒有男女之分,穿上都一樣。”
“你們就是沒見識,見不得女人得勢。女子怎麼了?我支持皇太女。”
“對啊。皇太女殿下自幼受的什麼教育,那武北來的野孩子受的什麼教育?自然是應該皇太女掌天下。”
“這跟見識有什麼關系?我問你,皇太女之後要不要婚配?生了孩子跟誰姓?這天下傳給誰家?”
“孩子姓什麼不行?要是長子是男孩,就姓段。”
“你怎麼不講道理呢?皇太女婚後生了孩子不随父姓,不随母姓,随外祖母姓段?滑稽!”
殿外宮人報:“左右神策軍總領、平南張将軍到!風宗道女司天監監丞複風狸到!神宗道女神淵到!”
百官噤聲。
周以枝聽見神淵來了,高興地剛要站起來。
趙貝錦從嗓子裡輕輕咳了一聲。周以枝屁股剛離開椅子,又乖乖坐了回去。
張放、神淵、複風狸跪下行禮。
複風狸剛才入了大殿就看出是怎麼回事,此時低頭悄悄誦咒,召喚白鳳。
一聲鳳鳥鳴叫從殿外到了殿内,一支巨大的純白色鳳鳥在大殿之上盤旋了三圈落到趙貝錦身後的椅背上。
趙貝錦心中高興,知道這是複風狸給自己的威風,對着她們三個說道:“免禮。”
這種時候,神淵怎麼肯認輸。她伸手就起了一個鋪滿大殿的陣法,藍光耀的殿内所有人都睜不開眼睛。接着一隻白虎從陣法中出現直接撲向趙貝錦身後的白鳳。
頃刻之間,白虎縱躍撲殺,白鳳盤旋躲避。
那召喚陣法裡還有一條白蛇。
神淵原本想的是,複風狸隻能召喚一隻白鳳,而她能召喚生風和卷卷,自然更勝一籌。可是,卷卷看了看四周,絲毫不理會白虎和白鳳相鬥,而是吐着芯子往趙貝錦腳邊爬去。
趙貝錦有些怕那巨大的白蛇,可當着百官隻能強裝鎮定。她看了看神淵。
神淵正氣的翻白眼,嘴裡念叨,“這個叛徒,卷卷你這個叛徒!”
卷卷不理,徑直爬到趙貝錦腳邊盤踞下來,直起頭,足有一人高,看向殿下的文武百官。
百官原本在看白虎和白鳳相鬥,可是在白蛇凝視下,隻覺得脊背發涼,冷汗直冒,紛紛低下頭。
趙貝錦見白蛇并不是攻擊自己,看向空中,呵斥道:“好了,你們兩個。”聽起來像是在訓斥白虎和白鳳,其實神淵和複風狸知道是在說她們。
複風狸給了白鳳一個手勢,白鳳落回趙貝錦身後的椅背。
神淵給生風使眼色,白虎慢悠悠步上台階走到了周以枝的身後,眯起眼睛藐視群臣。
神淵和複風狸颔首問道:“不知殿下請我們來,有何指教?”
趙貝錦說:“神宗神淵,救駕護國有功,理應受到封賞。”
神淵心裡着急回武北去看那個封印不住的小魔女,不想聽她們打官腔,直起身子直接說道,“殿下,我對國朝自然沒有二心,救駕護國都是我應該做的。封賞就不必了。咱們長話短說,我有一個辦法能快速解決眼前事。”
朝臣被她這般潑辣無禮,驚得沒了聲。
趙貝錦說:“你說。”
神淵剛才就看見張放站在武将一側首位。德懋公主站在文臣一側的首位。德懋公主身側站着豫東的段元禾。
“好,所有文武百官,現在聽我說,支持皇太女的站到東側張将軍身後,支持周以枝的站到西側德懋公主身後。”
百官動也不動。
神淵扭頭看向複風狸,“風狸,你肯定是支持殿下的對吧?”
複風狸見她在朝堂之上對朝臣指手畫腳,嫌丢人,看都不看她,生怕讓大家覺得自己跟神淵一樣不懂禮數。可對方話已經問到自己,隻能點頭。
神淵說:“那你站張将軍後面。”
複風狸隻好站過去。
神淵心想,這些朝臣到底是凡夫俗子,還是得吓唬,她手中陣法起,召來紅耳。
生風此時也對着朝臣就是一聲虎嘯。
卷卷也從殿上慢慢爬下來,在百官中間遊走,時不時直起身子,朝着朝臣的臉吐芯子,吓得大家不動也得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