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放帶人圍了宮中神策軍官署,殺了幾個監門、領軍和抵抗的兵卒,最後把留在這裡的兩千神策軍都綁了,沒有找到陛下和湯承遠,也沒抓到神策軍的蕭統領。
張放手下又拎過來一個兵卒,跪在張放面前,刀架在脖頸上。已經殺了十幾個人問話。
小兵看着眼前滿地同袍屍首,不等張放問自己,就立刻說道:“道觀。”
“道觀?”
“外宮東南,有一座小宮觀,内有聖主金像。陛下和湯給事都在裡面。蕭統領也在。”
張放轉身點了三隊人:“你們幾隊在這裡看着他們。其他人跟我走!”
外宮東南角,宮觀。
神策軍蕭統領跪在門外,喊道:“陛下,您隻要寫個诏書,自己退位,讓位給周逸之郡王,我們絕不敢傷陛下分毫。陛下,現在宮裡已經亂了。您再不下決心,可是性命難保啊。陛下……”
不管蕭統領怎麼喊,裡面都沒有回應。他猶豫再三,實在沒臉面聖,終究沒有冒然進去。
城防軍已經摸黑到了宮觀外。
被神策軍呵斥:“什麼人?!退!”
“我是城防闫統領。”
“退!”
“我要見你們蕭将軍。”
“再不退,我們就要放箭了!”
闫統領見他們翻臉不認人,隻能先退到遠處。
“現在怎麼辦?神策軍現在到底是幫湯相還是幫陛下?”
闫統領:“走。”
闫統領帶着僅剩不到一百人的殘部,搭人梯,爬到宮觀對面一個宮殿的二層屋頂。
神策軍将這宮觀圍得裡三層外三層。
“看來他們不打算弑君,隻想逼陛下退位。現在張放已經帶人入宮了,再不殺了皇帝,這次舉事就算敗了!哼,蕭将軍此時婦人之仁,要壞大事!隻要皇帝一死,再加上朝中六位宰輔支持,郡王登基,順理成章。”
“可若是殺了陛下,卻沒有遺诏,登基的就是皇太女。”
“哼,遺诏可以等陛下死後僞造。華儀夫人已死,樹倒猢狲散。皇太女朝中無人,如何登基?”
“張将軍是皇太女一黨。”
“所以才要在她趕來之前殺了皇帝。人都死了,她來了又有何用?”闫統領朝身後人喊道,“備弩!”
這些城防軍都背着在城牆上防禦外敵用的強弩。
張放趕到了宮觀外。話還沒說,就把神策軍和整個宮觀圍住,長槍盾牌嚴陣以待。
神策軍見是鎮南将軍,猶豫了。其中一人進去禀報,“蕭将軍,張将軍帶着鎮南大軍到了。把咱們圍了。”
蕭将軍還在猶豫要怎麼辦。宮觀外面張放帶着人,話都不問直接砍瓜切菜一樣殺進宮觀大門。
蕭将軍忙喊道:“張将軍,我們并不想傷害陛下性命……”
張放黑莽鞭纏在他脖頸,他雙手抓着莽鞭掙紮,眼看就要勒死,“綁了!”
兩邊兵卒沖上來,把蕭将軍綁了一個四足倒攢蹄。
張放沖進大殿,“陛下!”
就在此時,對面屋頂之上,闫統領和散部幾十支強弩射了進來,射穿大殿門窗。
張放身後十幾個親衛直接中箭身亡,一支箭弩射穿了張放左臂。張放轉身滾到大殿柱子後面躲藏,大喊道,“速去對面屋頂!”
外面的兵卒有反應快的立刻放箭回擊,院中的人沖出去,到對面屋頂抓人。
張放再回頭看金像前跪的人,身中三四箭,貫穿後心……
張放愣了,她不知道那是陛下還是承遠,“陛,陛下……微臣……”
一聲微弱的:“姐姐,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的……”那人艱難地轉過臉,口吐鮮血。
“承遠!!!”
張放撲過去,湯承遠倒在她懷裡,“姐姐,你穿戎裝真好看……”
複風狸和流煙長老跟着八卦盤一路來到内衛大牢。
流煙長老說:“就是這裡了,分頭找!”
德懋公主殺進内衛大牢,可是卻破不開牢房禁制,讓紅耳給神淵送了消息。
神淵跟着紅耳趕來,進入大牢卻看見複風狸被開膛破肚挂在大牢正中間……
“風……風狸……”
她剛要走過去,看見左邊吊着是滿臉鮮血的趙貝錦,“殿下,殿下,你怎麼會在這裡……”
腳下是父親的屍首,懷裡抱着慘死的九尾貓妖,“父親,墨玉垂珠……”
念青觀塌毀的大殿,斷成三截的聖主金像。
紫鸢滿身是血坐在一旁,懷裡是韋諺的屍身,雙目垂淚,“阿淵,真的不是我,阿淵……”
臨家地牢,堆成山的妖獸屍體,滿天惡靈撲向母親。
母親沒有抵抗,隻是站在那裡,看向神淵:“不要對世人動心,人心善變,壽命短暫,終究會離開你。”
“更不能對妖動心,它們會影響你對善惡的判斷,會成為你的弱點,削弱你的修為。”
“是幻境?”神淵口誦破幻咒,“破!”她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德懋公主懷裡,“神淵!”
神淵坐起來,“我暈過去了?”
“是。你剛踏進來就暈過去了。”
“我沒事。”神淵站起身。
一個尖利的女孩聲音,“好本事!”
神淵手中冰刃帶着法力擲向聲音所在地方,“出來!”
“嘻嘻,憑什麼?!”冰刃被黑暗吞噬,消失不見。
德懋公主問:“你在跟誰說話?”
“公主聽不見?”
“聽見什麼?”
“你們進來時可曾看見幻象?”
“沒有。”
“風狸和流煙長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