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淵回到中都恒璟。
空置的公主府中隻有幾個看宅護院的人。
神淵問:“周小郡主沒有來住?”
看門人回道:“回大人,我們都聽說德懋公主和周小郡主要來中都。可是一直也沒人來通知我們公主和郡主何時會到,也沒有派任何人來灑掃府邸,小人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神淵納悶,“難道周以枝入宮後,一直住在皇宮裡?這也不合規矩啊,周以枝雖然堅持穿女衣,但實際上已經是成年男子,沒道理住在宮裡。”
神淵瞬身回到西荊關外。
德懋公主還帶着兩千騎兵駐紮在城外。
神淵出現在公主大帳裡,德懋公主正在看一份文書。
兩人同時問對方,
“周小郡主可送回消息?”
“以枝可還好?大臣怎麼說?”
德懋公主不解:“你怎麼問我?不是你送以枝入宮的嗎?”
“沒有人從宮中傳回消息?”
“沒有。”
“這都十幾天過去了。禦醫驗身之後,不管結論是男是女,宰相都應起草文書,是欺君之罪還是皇儲人選,都應該有定論了啊。”
德懋公主把剛才自己手裡的文書遞給神淵,“我們從武北出發後,西涼關以北突然出現大批流民,這三個月互市上收購皮草馬匹的商人驟增。是以前的五六倍。”
神淵看了這些從武北傳來的密報,問道:“不見天怎麼說?”
德懋公主說:“我已經讓他趕回武北了。”
“我這就去宮裡走一趟。”神淵放下文書,不見了。
皇宮内,陛下每十日上朝的正殿,平時見大臣的承霖殿,寝殿,書閣,沒見到一個人。以前幾位郡主曾經住過的寝宮,也都空置着。
神淵沒有繼續亂闖,返回德懋公主大帳。
德懋公主聽完神淵說這些地方竟然是空的,她經曆過五六次的政變了,眉頭緊皺說道:“宮裡出事了。就算陛下不在,正殿、承霖殿、寝殿、書閣也應有人值守,有宮人當班。”
“我看到空無一人,也覺得不對勁,就立刻回來了。陛下被軟禁了?”
“應該是。包括以枝恐怕也都被軟禁了。”
德懋說着把行軍案上一張羊皮紙翻過來,在上面大概描繪出皇宮幾個方位,用毛筆在上面标注,“這裡,這裡,這裡,他們有可能被關在這幾個地方。”
神淵問道:“城中還有什麼兵馬可以調用?”
“如果拿到兵符,幾萬城防軍任何人都可以調用,城防軍統帥是湯相一黨。神策軍官署在城西,直屬陛下調遣,負責宮門宮内巡防。如果宮中已經出事,他們應該是叛變了。還有平南大将軍張放,她有二十萬兵馬,軍營在城外往東五十裡。”
神淵說:“張放跟趙貝錦關系很好,所以這次到底是湯相還是趙貝錦?”
“都有可能。”德懋公主愁道,“這西荊關離皇城還有五百裡。先不說我們怎麼入城的問題,若是這邊先打起來容易打草驚蛇……”
“公主莫急。我先去這幾個地方查看,如果能找到他們,我就直接把陛下和周以枝帶出來。如果沒找到人,我再回來直接用傳送陣法送你的兩千騎兵入皇城。”
“我會讓我的騎兵枕戈待旦。等你消息。”
“好。”神淵正要走,德懋宮公主說道,“等一下。你先不要去找城防軍或者張放,再沒有搞清楚這件事是誰在幕後謀劃之前,咱們不能暴露。”
“那要如何分辨是誰軟禁了陛下和周以枝?”
“若是陛下此刻出事,又沒有留下遺诏,皇太女就可以直接登基!若是舉事之人要求陛下另立儲君或者僞造遺诏,傳位給周以枝,應該就是湯相一黨。”
神淵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公主跟湯相平素并無往來,為何要讓陛下傳位給周小郡主?”
德懋公主還沒意識到,神淵現在連自己都懷疑上了,說道:“湯相這個老迂腐,他就是不想讓女子登基,對他來說隻要是段家的男子,誰都行。”
“或者,我先去一趟望山閣?若是皇太女密謀了此事,一定有書信。”
德懋公主說:“就算有也可能燒掉了。”
“那要怎麼判斷是否是皇太女?”
“天快黑了。你等深夜去,謀劃了政變的人一定睡不好。如果望山閣深夜還燈火通明,那就必定是她。”
“事情已經發生十幾天了,如果她整夜安睡?”
德懋公主陷入沉思。
神淵忽然想起來卷卷,她伸手用召喚陣把卷卷召來,問卷卷,“皇太女這幾天晚上睡得好麼?”
德懋公主納悶:“它怎麼會知道?”
神淵說:“它一直在望山閣。”
卷卷說:“不太好。有時夜裡還會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