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些,他稍稍低頭掃了竹月一眼後,就直接越過他朝着房門走去。
與此同時,屋外一躲藏的黑影随之消失不見。
等明澈打開房門走遠後,竹月眨巴眨巴眼睛,小聲呢喃:“完不成就得死……”
話音落下,他臉色一變,嘴角處挂上了不以為意的冷笑:我倒要看看你會不會讓我死。
他從地上站起來,輕輕扯了扯衣服上的褶子。這才猛地發覺身上穿的并不是之前那件白的吓人的長袍,而是一件幹淨利索的白色窄袖束腰衣。
隻看那腰帶的繁瑣系法,就知道給他換衣服的人是誰了。隻是奇怪這衣服竟還帶着淡淡的藥草香。
竹月疑惑着慢慢往上卷起衣袖,在袖口的位置原本有一道觸目驚心的疤痕,如今卻被塗上銀白透明的藥水,看上去反倒不那麼吓人了。而身上其他的傷疤亦是如此。
這男人又是給他上藥換衣服,又是想親他,心思昭然若揭。
竹月驚訝過後一時竟不知心下是何感覺。明澈在雲海給他做教書先生那會兒,他的父王曾想把一些郡主千金指婚給他,可他每次都是擺出一副心似流水不倦花的樣子,說什麼十年之内無娶妻之意。
不過事到如今,明澈所說字字不可信,那會兒的話必定也是假的。
隻是……
“他是近兩年才有的龍陽之好,還是……本來就有?”
竹月站在那裡,像是丢了心神一般,許久都未動。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突然響起的一道邪肆之音毫無征兆的将他吓了一跳。
“說誰有龍陽之好呢?”
竹月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驚的神色一變,轉身的同時下意識地打出一掌,卻在下一秒被斜刺裡伸過來的一隻手一把抓住了臂腕。
阿意勾唇嗤笑,充滿魅惑的目光深深端凝着竹月的臉龐,緩緩問道:“到底是誰啊?不會是你吧?”
他說着,眼神中帶了玩弄,攥着竹月手腕的那隻手不安分的慢慢滑動,直到握緊竹月的手後方才停下。
“那你……”他伸出另外一隻手,五根修長的細指輕輕劃過竹月腰間,又順勢摸向竹月溫熱的胸膛,語氣綿柔含笑,在竹月耳邊輕聲問了句:“你不會看上我了吧?”
此時,竹月在看清是阿意後,戒備的神情早就緩和了下來,他面無表情,闆着臉看他“表演”。等過了好一會兒,才低低吼出一句話來:“把你的貓爪子拿開。”
阿意聞聲絲毫不惱,反而唇邊的笑意愈發開朗起來。那雙紫色眼瞳更是故作柔情的緊緊盯着竹月,待眨巴了幾下後,刹那間他身形一閃,一下子就化作一束紫光沒入了竹月的身體裡。
下一刻,竹月便聽見對方那份輕佻又陰陽怪氣的嗓音響徹心底:“幾日不見你非但不想我,反而讓我滾,真是沒良心,本還打算告訴你如何進那陳府,現在看來,我得重新打算一下了。”
竹月被“陳府”二字吸引,随即問道:“你有辦法?”
阿意張揚地笑了笑:“我這些時日可是一直待在麓城,對這邊的一切都了如指掌,陳府更是出入好多次了,怎會沒有辦法。”
“那你說說看,是什麼辦法?”
“想讓我說啊?”阿意一副欣然自得的語氣,“那你得需要……”
他忽然止住話語,發出兩聲妖異的怪笑。
竹月知道他沒憋什麼好話,可此時此刻,他又實在好奇對方給出的“辦法”,便隻好耐着性子問了一句:“需要什麼?”
阿意瞬間低笑道:“需要哄我。”
聽到最後兩個字,竹月沒忍住笑出了聲,随後一臉不屑地問:“哄你?那我哄你的話你就會說嗎?”
阿意砸吧着嘴,像是深思熟慮後才說道:“看你表現吧。”
聽到這句話,竹月滿不在乎地冷哼一聲,緩緩走回到了之前明澈喝茶的桌案邊,一撩衣衫下擺,穩穩坐下。然後舉起明澈還未飲盡的半杯茶水,輕輕歎息着說道:“那我還是哄他吧,說不定哄着哄着,這任務就直接沒我什麼事了。”
阿意聞聲,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待明白竹月話裡的那個“他”是誰後,心裡莫名有些惱怒。
他沒有說話,等過了許久,才略顯不情願的開口:“算了,看在你我簽了契約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幫幫你這個笨蛋吧。”
聽到這句話,竹月垂眸不動聲色的笑了一下。
阿意接着道:“走吧。”
竹月疑惑地問他:“去哪兒?”
“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