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官:“卡洛斯小姐?”
海珀随意說到:“噢,沒事。請為我和米勒絲小姐也開牌吧。”
“?”
在理解小将軍的思路前,費德亞已經乖順地把自己的問号摁回腦子裡,精心挑選了一套隻有一對對子的牌組遞了出去。
邊遞,他的心還在滴血:我的一分,我那運氣爆棚同花順掙來的一分,就這麼要水靈靈地離開我了嗎……
荷官收了費德亞的牌,轉頭看向海珀,卻發現她那七張牌正毫無差距地倒扣在桌。她隻得出言提醒,
“卡洛斯小姐,請您遞交需要開牌的牌組。”
海珀的小辮子正編到最後一點,隻剩了點碎發末在手上。她偏頭瞧着發尾,不耐煩地回了句,
“沒看我忙着嗎,别打擾我,你随便挑吧。”
能讓荷官随便挑,這牌是好到了什麼地步。牌桌的氛圍倏然涼了涼,其餘幾人面面相觑。最後,荷官還是順從了海珀的意思,在衆人的視線中緩緩伸出手,探向海珀的身前。
就在她垂下手臂,指尖即将觸碰到牌時,她的手腕忽然被緊緊扣住。
隻見不知何時,海珀已抛了那隻她精心編好的小辮子,任它在耳邊松懈散落,而她笑意融融,将荷官的手死死摁在桌上,同時朗聲說到,
“依據棋藝第一輪規則,我公開指認這位小姐為本局的‘母蠱’。”
語出驚雷,鎮得滿桌寂靜。而海珀仍不罷休。她調轉視線,忽然轉向那沉默不語的蒙面女子,
“請您裁斷,”她輕輕說到,
“荷官小姐。”
……
與此同時,黑天鵝劇院中,圖安在空氣中嗅到了一些别樣的氣味。
這使他從淩亂的筆迹和思緒中抽離,像一道幽魂般飄蕩在标着序号的座椅之中,朝着各個方向和角落仰頭嗅聞。
他熟悉血腥在封閉空間中沉澱的味道,所以才對這一絲差别格外敏感。他走走停停,最後竟然回到了舞台之上。
站在此處,那股氣味更加明顯。他也由此确定,這是血肉燒熟的味道。
隻是劇院的舞台上,為何生有這樣的氣味?
他四處望了望,視線無意劃過幕布之上,發現那裡正低低吊着幾盞巨大的聚光燈。
黑天鵝劇院地處偏遠,大概建造時也多有偷工減料,導緻拱頂低了許多。那聚光燈藏在幕布後,低得仿佛要罩住演員的頭頂。
這種舞台用燈功率極大。他想起當時見到無頭演員的那一瞬,皮膚雪白得仿佛過曝,到了不太正常的地步,或許就是聚光燈過近的緣故。
而聚光燈過近,自然也會帶來難以忍受的高溫。當時事發突然,他和海珀又走得很快,無人控制現場。
這個女孩大概在聚光燈下躺了許久,直到被徹底烤熟,在封閉的劇院中留下一縷跟炭烤雞翅類似的肉香。
弄清了來源,圖安便不再逼着自己的鼻子品嘗這讓人厭惡的味道,掀開幕布就想跳下台。
可在他觸碰到簾幕前,一縷輕飄飄的細絲率先纏上了他的手指。
他定睛一看,正是一道傀儡絲!
這道絲線極長,他一點點捋起來,竟然幾乎垂到地底,而它的另一頭繞在頭頂梁架之上,還不知道盡頭延伸到哪裡。
圖安頓感新奇。傀儡絲有穿越空間的特性,隻要在有效的使用範圍内,一般幾寸長就足夠操縱者使用。即使是他,也甚少見過這麼長的傀儡絲。
……除非,這道傀儡絲的操縱者,并沒有精神力能驅動它,隻能用最原始的方式使用。
追着那道絲線,他輕輕躍上布滿鋼架的穹頂,又飄着身蕩下,踩過一個個落灰的座椅,直到那道絲線終于有了盡頭。
“一位隐藏在被害者中的兇手,最早退出舞台的嫌疑人。”
随着低語,他停在了一個熟悉的位置前。
他站在特等席的角落中,悲痛欲絕到呆滞的老女人的虛影似乎還在這裡靜坐。
“一個購買傀儡絲卻不會使用的女人,一個不知道舞台聚光燈會熔斷絲線的母親。”
“你的心願,或許隻是為了讓意外身死的女兒完成最後的舞台。”
“雖然結局不怎麼好,但我或許應當感謝你。至少洗去了艾薇拉的嫌疑。算是整件事件中為數不多的好消息了。”
“這一案解決了,隻是問題好像更多了呢。比如……”
圖安自言自語,
“你為什麼會讓木雀失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