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廷禮穿着一身志願者的紅衣,在人群之中不斷穿行着,那鎮靜從容的模樣安撫了不少内心焦灼的人。
聞牧之坐在帳篷外面,拿着志願者倒的熱水小口喝着,然而一擡頭就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靳鸩。
男人抿唇垂眼看他,雖然跟他往常一樣沒什麼表情,但聞牧之能感覺得到。
他好像不是很開心。
“怎麼了?”
聞牧之往後靠了些,眯着眼仰頭看向那杵在他跟前跟座山似的靳鸩。
靳鸩沒理他,隻是沉着臉緊抿薄唇,拿着白毛巾直接搭在他頭上。
聞牧之:?
有毛病?
把毛巾丢他頭上做什麼?
就在他準備擡手掀開幹毛巾時,就看到男人正繃着臉用那幹毛巾他擦頭發。
說實話,還挺好笑的。
聞牧之喝着水,忍不住笑出聲,然後被水給嗆到了。
他劇烈地咳嗽了幾聲,靳鸩低頭掃了他一眼,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輕輕擡手給他順氣。
腳步聲在兩人背後響起,靳鸩一臉警惕地回頭去看,與那張熟悉的臉對上。
他不動聲色地擋在聞牧之跟前,冷眼盯着溫廷禮。
溫廷禮見到是他,怔了幾秒才出聲道。
“你是,牧之的鄰居?”
靳鸩不理會他,也不肯讓開,那雙黑眸中似乎暗藏鋒芒。
但聞牧之卻頂着白毛巾在他身後探出頭,與溫廷禮打招呼。
“哥?”
靳鸩臉色更難看了,他唇線緊繃着,盯着溫廷禮看了好一會,才走到了聞牧之身後。
“你怎麼會在這?”
溫廷禮面不改色地将目光從靳鸩身上收回,看向聞牧之。
“有點急事要辦,”聞牧之顯然不願意提這事,立即轉移了話題,“你呢?”
“我們醫院出志願者過來幫忙,我報了名。”
溫廷禮見到他濕透的衣服,皺了下眉頭,“你衣服已經濕透了,不能再穿了,會感冒的。”
聞牧之正準備開口,就感覺頭頂的力道似乎加重了些,雖然不痛,但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在給我按摩?”
他轉過頭看向靳鸩,眼底帶了幾分不解。
不是擦頭發嗎?
怎麼還順帶多了按摩項目?
靳鸩高冷地嗯了一聲。
“不收費吧,小靳同學。”
敏銳地意識到男人情緒低迷,聞牧之也忍不住出聲逗他。
“收。”
靳鸩依然冷着臉。
“沒錢。”
“我吃霸王餐的。”
聞言男人手上動作頓了一下,臉上的陰霾似乎散了些。
“那就算了。”
男人的聲音很輕,但聞牧之還是聽見了,顯然是心情好了不少。
被忽視半天的溫廷禮安靜地看着兩人的互動,皺了下眉頭。
生平第一次,他有了一種很煩躁的感覺。
不知道為什麼。
于是他出聲打破了兩人的和諧。
“牧之,我那帶了幾套幹衣服,你要不先穿一下?”溫廷禮手指動了一下,沒去看他的眼睛。
“不用吧。”
聞牧之看着他笑着,似是在開玩笑,又似在點他,“我穿你的衣服,不太合适吧。”
溫廷禮感覺心口像是被人刺了一針,有點疼又有點癢,但他剛要開口,就被靳鸩給堵了回去。
“我助理帶了新衣服,”靳鸩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那森冷的眸子看的人遍體生寒。
“她馬上就到了。”
溫廷禮擡眼看着他,眸中的溫度逐漸消失,那張向來溫和的臉上似乎有了幾道裂痕。
而遠在五公裡之外的江怡正盤着方向盤跟人通着電話肆意發洩着心頭的郁悶。
“這逼班老娘是一天都幹不下去了!”
“早晚老娘要把這工作給辭了!”
“天天跟個牛馬一樣!”
似乎對面說了句什麼,她立馬跟個機關槍一樣地回應道。
“你知道那閻王讓我做什麼嗎?”
“他讓我開車30公裡來接他,還順便買三套衣服,兩男一女,還要求款式,不僅如此,他還叫我盡快到!”
“總助的命也是命啊嗚嗚嗚我怎麼那麼命苦!”
給聞牧之按摩頭的靳鸩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你真感冒了?”聞牧之有些擔憂地轉頭望向他,“要不,我把溫廷禮的衣服借來給你穿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