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是慕秋水為數不多的話最少的時候。
在他們安然無恙地離開警察局後,鄒晚天突然感到慶幸和後怕。
手機被搶了,轉身去追是本能的反應。如果當時他沒有被絆倒,如果街上人沒有那麼多,如果他跑得再快一點,說不定他真的追上了那個人,而那人就會沖着他掏出刀子。
他是跟慕秋水一起來的,不能丢下慕秋水一個人。
慕秋水罵他的那些話,在這一刻全部倒灌回他的腦中。
鄒晚天笑了一下,低下頭跟慕秋水鼻尖相抵,深深望進他的眼睛裡。
慕秋水被他盯得呼吸都斷了。
鄒晚天:“他們說接吻的時候要閉眼睛,其實我更想仔細看看你……唔。”
鄒晚天被慕秋水捂住了嘴。
“……”
“你别說了。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慕秋水眼神逃離,“……也别這麼盯着我看。”
說完又用另一隻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鄒晚天先是一愣,随後在他的手心裡低低笑了起來。
慕秋水支支吾吾地說:“我還沒能适應,你先讓我緩緩……”
他拿下捂着鄒晚天的眼睛的手,清晰瞧見了他眸中狡黠的笑意。
慕秋水用膝蓋撞了撞他的膝蓋,“你故意的是不是?”
鄒晚天眉頭輕輕皺了一下,但笑着說:“我認真的,這些話我又不會對第二個人說。”
饒是如此,慕秋水還是看出來了,表情蓦地變了,“你的膝蓋是不是受傷了?我是不是踢到你的傷口了?”
慕秋水作勢要去看他的傷口,卻被鄒晚天攬到了懷裡,“不疼。”
“抱一下總可以吧?”
“當然可以!”
親嘴不熟練,但擁抱是他們最自然的舉動。
明知鄒晚天是在轉移話題,但慕秋水還是反手抱住了他。
熟悉的擁抱使人安心。他們從來不讓對方的懷抱落空。
“手機裡的東西還能找回來嗎?”慕秋水窩在鄒晚天懷裡悶悶地問。
如果丢手機的是他,他現在一定自閉得一個字都不想說。
“人沒事就行了。”鄒晚天摸了一把他的頭發。
“你手機裡就沒點值得你留戀的東西?聽你的語氣不怎麼難過啊?怎麼我看起來比你還着急……”
“因為我想明白了。”鄒晚天說。
“什麼?”慕秋水說,“你說話别說一半故意吊人胃口啊!”
“最重要的沒丢,還抱在了懷裡,那麼其他的都不值得消耗情緒。”
慕秋水聽懂了,“……你能不能别這樣。”
“不能。”
“……”
說情話是吧?誰不會呢!
“晚天弟弟,”慕秋水故意黏黏糊糊地說,“我們還要抱多久啊。”
鄒晚天:“……”
慕秋水見他不說話,得意地哼哼兩聲。
鄒晚天:“我是無語。”
“你别逞強。”
“……”
鄒晚天掙紮了半秒就放棄了,他實在對“晚天弟弟”四個字接受無能。
他捏住慕秋水的下巴說:“這個稱呼被我禁止了,以後都不許叫。”
“憑什麼?”
慕秋水不服,他覺得鄒晚天一定是比不過,就故意使些狡詐手段!鄒晚天喊他哥哥,他渾身說不上來的感覺,他喊鄒晚天弟弟一定同理!
他不會是爽了吧?!
“……”鄒晚天隻覺得一言難盡。
他捏着人的下巴不由分說地親了一口,警告說:“叫一次,親一次,不許叫了。”
慕秋水不樂意了:“憑什麼?不叫就不能親了嗎?”
有道理。
鄒晚天決定改一改:“你叫了,就不能親我,隻能我親你。”
慕秋水:“……”
霸王條款!
慕秋水跟隻大型犬似的,用腦袋撞了幾下他的下巴表示抗議,不疼,隻是癢。
“不抱了不抱了!”
“又不給抱了?你要出爾反爾嗎?”
“談戀愛都這麼黏糊的嗎。”慕秋水小聲說。
“……談戀愛?”
鄒晚天的聲音很輕,輕得仿佛一陣風都能吹走。
“……”
慕秋水炸毛了:“我靠!親都親了抱都抱了還不算談戀愛?你要翻臉不認人啊?”
鄒晚天松開了他。
慕秋水怒了:“鄒——”
“跟我來。”
鄒晚天拉住了他的手,慕秋水又一下子熄火了。
“去哪啊?”
兩人沿着街道一直走,這條路鄒晚天沒有走過,但他認真了解過,做過攻略,他知道哪裡有餐廳,哪裡有花店。
金黃色的路燈像無數個明亮的圓月,投影在河面化作金色的波紋,鋪滿了整條河。河水的顔色比天空深一些,仿若一條柔軟的綢帶,用金絲繡着工整的圖案。
塞納河畔,埃菲爾鐵塔,典雅的街道,幸福的人群,一點點彙聚成浪漫的巴黎。
鄒晚天走進一家花店,選了一些花,讓店員打包成了一束花。他身上帶了錢,足夠買下一束花。
他把買的花送給慕秋水,收獲了慕秋水一個主動的抱抱。離開花店,他們沿着河畔一直走,鄒晚天跟慕秋水講述了自己原本的計劃。
慕秋水卻突然興奮起來:“幸好你的計劃沒成功!”
鄒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