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自稱都變了,不說臣妻,改稱民婦了。
溫孤昪饒有趣味的眯起眼睛,在場衆人都看好戲似的看向王淮波。
王淮波臉色大變,幾步上前拉住妻子的胳膊:“夫人,你說什麼胡話呢?”
他飛快換上谄媚的笑容,“陛下,微臣和賤内前不久吵了嘴,夫妻嘛,多是床頭吵架床尾和的。”
“這是微臣的家事,不該污了陛下尊耳,微臣先把夫人帶回去,明日再來謝罪。”
“你胡說!”簡親嬌使出渾身力氣将這個肥頭大耳的男人推開,“陛下英明神武、愛民如子。民婦亦是大安百姓,縱使是家事,陛下也能明察秋毫,還民婦和民婦的兒子一個公道。”
“兒子?王愛卿什麼時候多了個兒子?”溫孤昪眸若寒星,隐隐帶了幾分不懷好意。
衆人嘩然一片。
王淮波急切難耐,張口就要再污蔑簡親嬌說胡話,沈無逆伸手一攔,“王大人,先讓尊夫人說完吧,否則今天這一出,大家都以為是大人要封夫人的口呢。”
簡親嬌投來感激的目光,随後将這二十多年的遭遇傾吐出來,她原以為自己會在宴席上泣不成聲,可真的到了要為自己讨要公道的時候,她卻不由自主地把腰杆挺直了。
仿佛誰也再不能使她屈服。
她徹底松了口氣,神情大方磊落地等待陛下決斷。
場上一時鴉雀無聲,諸位世家小姐無不動容,拿起絹帕默默揩着眼淚。
曲霜姿小心地擡起頭,遙遙看向銮椅上的兩位貴人。溫孤昪斂眉垂眸,小半張臉被陰影遮擋,還是看不清神色,倒是皇後娘娘默默拭着眼淚,可見也不是真的無情。
“王淮波,你可承認虐待妻女、謀害親子之事?”溫孤昪眼神冷漠嚴肅,甫一開口就降下威壓,空氣被凍結一般,衆人大氣都不敢出。
沒人想到整日裡挺着大肚子樂呵的王淮波竟然能如此心狠手辣。
他咬咬牙,還是認了,王雲廷到底是心疾突發死的,而自己左不過是挨幾闆子、罰些俸祿罷了。
簡親嬌這樣不受控制的娘們兒,回去再收拾也不遲。
“王大人,這可還沒完呢。”曲霜姿俏皮的音調一出,衆人這才注意到她,她又挨了沈無逆一記眼刀,這才老老實實上前恭敬道:“奴婢參加陛下,奴婢是簡夫人的貼身婢女,夫人菩薩心腸,此番也不僅僅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更多被王淮波所迫害的女子。”
“這些女子都等在殿外求見陛下呢。”
溫孤昪沒想到此事還有另外一層,揚了揚手,沉聲下令:“宣。”
三個女子相攜着走了進來,年歲不一,但看得出容貌都是昳麗不凡的。
三人一同行了禮,從三十多歲較為年長的先行說起。
“我原是王淮波的遠房表嫂,丈夫一朝蒙難,我們孤兒寡母卻被他強行關了起來,我兒子被他嫌晦氣,仍在襁褓就被他讓人捂死了。”
“我無數次要報仇,卻換來一次次的毒打,我一個清清白白的婦道人家竟成了他的禁脔。”
“我想過尋死,可是這樣的人渣還活在世上,我大仇未報,豈敢輕易赴死!”
“他強行灌藥于我,讓我為他生女兒,我就一次次讓自己小産,決不會順了他的意!”女人咬牙切齒,恨不得将王淮波生吞活剝。
“他後來終于放棄了我,但卻怕我報官生事,依舊囚禁着我,今日簡小姐搭救,我才能親自來告發他!”
接下來是位二十餘歲的姑娘,姑娘桃花面容,還未開口已經梨花帶雨,但她的話铿锵有力,“我原本和我的新婚丈夫過着安穩日子,但偶遇王淮波後,他就逼迫我和離然後從了他,說有大師說年輕女子能夠滋補他的身體、強健他的體魄。”
“我百般拒絕,可他卻命人将我丈夫殺害了,然後施暴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