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一走,身後的護衛便跟上。
發洩完的常甯公主回來後,看着被護衛護送離開的太子妃後,趾高氣昂地使喚起了紀婉卿,“你安排人送本宮回公主府。”
“公主府?”紀婉卿譏笑地看了她一眼,“公主府通敵之罪,毒殺太子之過,結黨營私之徑...樁樁件件都足以滿門斬首,你這個公主...呵...”
“你...”常甯公主聞言氣憤不已,卻又心虛之極 ,“你、你少血口噴人,沒證沒據的話怎敢胡說?”
“是真是假自有新帝判決,至于你...”紀婉卿頓了下道,“就送回公主府吧。”無論勝出的是哪個皇子,常甯公主都是活不了的,她沒必要髒了自己的人。
常甯公主卻當她畏懼皇權,頓時又抖擻了起來,冷哼道,“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這次就不與你計較了,世子妃當知道什麼叫做禍從口出。”話到最後甚至帶上了警告的口吻。
紀婉卿勾唇笑了笑,也沒說什麼,隻招手讓人将其送走了。
“夫人,咽氣了。”玉容輕聲回報着。
紀婉卿撇了眼哪個方向,淡淡道,“将人燒了,骨灰找個朝南的風向灑了。”
玉容愣了一下,想說什麼卻見主子已經轉身離開了,最後看了看韓嘉瑩的方向歎了一聲,親自點人去做了。
此時的皇宮劍拔怒張。
“安王,束手就擒吧。”秦王旁邊站着李玉,居高臨下地望着困在包圍圈内的安王衆人,眼底是陰暗的神色,面上卻做出一副寬宏大量的模樣,“别再掙紮了,看看你身後的人,他們都有着妻子兒女家眷,隻要你降了,本王可以網開一面,饒你們一命。”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你弑父殺兄,就算登上了帝位葉不會有人服你的。”一個白發蒼蒼的文臣怒斥着對方,言語中滿是鄙倪。
“勝者為王,隻要本王坐上了帝位,何懼敢非議。”秦王耐心耗盡,冷聲道,“本王最後再問你們一句,降還是不降?”
“何須和他們廢話,殺了一了百了,你若擔心影響名聲就讓我來,我不怕。”李玉拔出佩劍,跨前一步。
即便面對生死威脅,安王依舊坦然如初,“生又何歡?死有何懼?秦王若真這般無所畏懼,本王也不會軟弱分毫,這本就是一場...你死我活的局面。”
秦王似是被點破了心思,臉上多了絲惱怒,“既然你敬酒不喝喝罰酒,本王也無須留情,殺!”手掌輕點,侍衛的劍鋒朝着安王幾人指了過去。
“殺!”李玉冷喝一聲,擡劍間卻把其插入了秦王的腹部。
“王爺!”護衛高喝一聲,擡腳朝着李玉踢去,李玉拔劍擡臂擋了一下,後退幾步,秦王身子倒下被護衛接住,捂着傷口皺眉看向李玉,眼神忽明忽暗,“你竟敢背叛我?”
李玉哈哈哈大笑道,“都是皇子龍孫,你憑什麼認為本王改屈居你之下,成王敗寇,如今也該結束了。”
“弓箭手準備。”李玉高一聲令下,城牆處不知何時埋伏了數千弓箭手,李玉昂高地喊道,“全都殺了,一個不留。”
秦王也被親衛護在了中間,外圍疊了一層又一層的人,秦王狠厲地喊道,“不惜一切代價,殺了李玉!”
“殺!”
萬千箭雨沖天而降,刀光劍影,血肉相搏,石闆台階上滾燙的鮮血流淌而下,所有人已經殺紅了眼。
到了最後...聲音漸歇,李玉和秦王雙方傷痕累累之際,才發現四周靜得可怕,擡眸望去,台階下的階下囚身側站了個熟悉的人影,而他們的周圍站立了上萬的黑甲衛。
“你、你為什麼會在這裡?”秦王話落,又茫茫然地再次巡視了雙方的勢力,恍惚間仿佛明白了什麼,不可置信地将視線落在安王身上,艱難出聲,“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
“豺狼虎豹相謀,必有一傷,本王這個誘餌下得很成功啊。”安王平靜地看着狼狽不堪的兩人。
秦王嘴角扯了又扯,苦笑出聲,“你竟然以身做餌?本王輸給你...不冤...”
“你這話什麼意思?”李玉驚慌地看着兩人,一把推開身側攙扶之人,看着城牆上的将士喊道,“放箭,本王命令你們放箭,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蠢貨,事到如今還看不清楚形勢嗎?”秦王心灰意冷中又帶着絲嘲諷,“你的人早就被替換了。”他竟會和這樣蠢鈍如豬的人合作,敗了...也是識人不清...
李玉猶如遭雷劈般瞪大了眼睛,盡管他隐有察覺卻還是抱了一絲希望,如今希望被戳破,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氣,軟癱在地,再無掙紮。
安王靜靜地看着兩人,見他們都不再掙紮了方才下令道,“帶走。”
秦王身側的護衛依舊忠心耿耿地護着主子,手中的劍把持在身前,警惕不已,其中一個領頭低聲道,“主子稍後您隻管往前走,不必回頭,屬下會幫主子擋住的。”
秦王看了眼四周的鐵騎,視線又落在被拖下去的李玉身上,明白大勢已去。
他擡手壓在那領頭的劍柄上歎了一聲,“降吧。”
領頭身子一僵,遲緩地看向秦王,眼珠子微顫,哽咽着聲音道,“主子!”
“你們為我做得已經足夠多了,降了還有一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