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瑩郡主偏頭看了眼紀婉卿,目光怪異得很,“區區一個庶女,你竟真的在意?我還以為紀婉甯的話是假的,沒想到是我想岔了。”
“我隻想知道殺我三妹的兇手是誰?”紀婉卿锲而不舍地看着對方。
嘉瑩郡主憐憫地看了她一眼,語氣稀疏平常,“事到如今我不妨告訴你真相,人是我殺的。”
“你、你殺的...”盡管早有猜測,可真的親耳聽到這話時紀婉卿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為什麼?她與你無冤無仇的...”
“要怪就怪她運氣不好,當日我秘密入京與秦王相會時,叫她撞見了。”嘉瑩郡主淡淡道,“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所以隻好殺了她以絕後患。”
說到這裡嘉瑩嘲諷地笑了笑,“一個庶女而已,死了就死了,若不是你緊追不舍,後面也不會牽扯出那麼多事情來,說來...有那麼多人給她陪葬了,她死得也不孤獨。”
“呵、呵呵...”這一刻紀婉卿感覺到了濃烈的憤怒和諷刺,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麼輕描淡寫地被一筆帶過,她如何甘心,“殺人場面、血債血償...”
嘉瑩郡主無所謂道,“你想報仇...隻怕沒這個機會了。”
“郡主,人來了。”随着話落,山坡上緩緩出現了道身影。
嘉瑩郡主眸色亮了一瞬間,“果然是情深義重。”随即眼色複雜地看向紀婉卿道,“你确實嫁了一位好夫君。”
紀婉卿對于嘉瑩的話充耳不聞,隻愣愣地看着前面的男子,喃喃道,“你怎麼來了?”
“你在我豈能不來。”謝逸興溫柔地看着紀婉卿,他雖然失落于婉卿隐瞞了他信件之事,卻也不曾想過責備,大約是他做得不夠好,才讓婉卿沒有第一時間選擇信任于他。
“我已經來了,我的妻子你要如何才放人?”
“不急,人還沒來齊呢!”嘉瑩不慌不忙地說道。
謝逸興淡淡道,“你要等的人不會來了。”
嘉瑩挑眉,“你知道我要在等誰?”
“安博初。”謝逸興平靜地說出這個名字。
嘉瑩眉梢微動,輕笑出聲,“看來你已經知道我要做什麼了?”
謝逸興點頭道,“南嶽王府一脈雖不是我所滅的,但南甯城門是我率兵所迫,叛亂之戰是我平息的,滅門之仇不共戴天...”
“我南嶽王府從未想過叛亂,是帝皇無情,忌憚猜忌,誣陷殘殺有功之臣。”嘉瑩厲聲呵斥着,“我祖父為華國鞠躬盡瘁,鎮守南粵數十年,到頭來卻是良弓藏,飛鳥盡...呵呵呵....
謝世子,你也是出聲武将,皇家無情,我祖父的下場焉知不是你們的明天。如此冷血無情,薄情寡義的皇室你竟要效力,實在可笑可歎。”
謝逸興何嘗不清楚其中有着隐情,可南嶽王太過激進了,以緻于事情到了無法回轉的餘地,“嘉瑩郡主,你如今貴為秦王妃,已是皇恩浩蕩了,日後自能平安終老。你若就此罷手,放了我妻,今日之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哈哈哈...既往不咎。”嘉瑩笑罷奪過長劍劃向了紀婉卿的頸脖,鮮血瞬間流了出來。
紀婉卿疼得皺了皺眉,謝逸興瞬間變了臉色,下意識地前進大喊着,“住手...你住手...”他顫着眼睫看向紀婉卿,眼底是掩藏不住的心頭和慌亂。
嘉瑩郡主看着他破防的模樣終于滿意了,一把将佩劍丢到謝逸興跟前,“既然你不願意她受傷,那就自己動手吧。”嘉瑩勾起抹殘酷的笑意,“你若做得讓我不滿意了,我就在紀婉卿的臉上劃一刀,啧啧啧...這麼漂亮的臉蛋要是毀了,那該多可惜呀!”
謝逸興低眸看了眼長劍,擡手撿了起來,看向嘉瑩道,“說話算話?”
“你沒有讨價還價的資格。”說話間她掏出了匕首搭在紀婉卿的臉上。
下一秒謝逸興将長劍插進了身體中,鮮血順着鋒刃滑落。
嘉瑩暢快地喊道,“不夠。”
謝逸興忍痛拔出了長劍,再次刺向自己。
“夠了...謝逸興,夠了...”震驚過後的紀婉卿大聲喝止的,“不要聽她的,别再傷害自己了...”
“痛嗎?”嘉瑩逼近她問道,“我比你更痛,我看着我的親人一個人死在眼前卻無能為力,那種絕望足以逼瘋任何人。紀婉卿這點血遠遠不夠償還我南嶽王府的血債。”
“功高蓋主,是皇權要滅你全家,他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你便是殺了他也報不了仇。”紀婉卿憤然地看向對方。
嘉瑩淡然道,“我知道,你們不過是收點利息罷了,等解決了你們...我自會報仇。”
“嘭”的一聲,上空煙花炸開,嘉瑩臉色瞬間陰冷了下去,一把丢開匕首道,“殺了他們,随我入城。”
“咻咻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