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原來是這樣。”紀婉柔神色也放松了些許。

“三妹妹，你方才在看什麼呢？”紀婉卿突然問道。

紀婉柔臉上露出絲慌張，“沒、沒看什麼？”

“三姑娘是見這院中的花兒開得旺盛，着了迷這才停了下來觀賞。”一旁的婢女接着話。

“原來如此。”紀婉卿朝着她的視線看過去，外面的漫天紫薇花随風飄零，紀婉卿見了這一幕，也不由贊了句，“花飛花舞的，确實别有一番風景。”

“大姐姐若是喜歡，叫人折幾支開得好的擺放在屋裡，也能時常瞧着。”紀婉柔輕聲道。

“主意雖不錯，但姐姐更喜歡它在樹上綻放的。”紀婉卿意有所指道，“這樹上的花就像這世間的女子，看着漂亮卻脆弱得很，稍有不慎便會零落成泥。”

“若能盛放一場，許就不辜負來這一遭了。”紀婉柔似是想到了什麼，眸光柔和，波光流轉。

紀婉卿見她這般模樣，陷入是深陷其中，眉宇微微皺起。

“大姐姐為何這般看我，可是婉柔哪裡說的不對了。”紀婉柔回眸便對上了大姐姐審視的目光，心口突突地跳了起來，心慌意亂。

“三妹，我有話對你說。”紀婉卿朝着玉溪看了一眼，她會意地帶着下人推開了。

紀婉柔見此情節，捏緊了袖中的手，緊張道，“大姐姐要跟我說什麼？”

“你和裴家七公子是怎麼回事？”

此話一落，紀婉柔眼孔微顫放大，紅唇微張，臉色煞白，整個人猶如晴天霹靂般僵在原地。

良久紀婉柔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顫着話想遮掩着，“大、大姐姐在說什麼呢？我聽不明白。”

“你袖中的東西是他送的吧。”紀婉卿不輕不重的話擊破了她的強裝鎮定。

紀婉柔眼眸瞬間湧上了水色，哀求地看向紀婉卿，“大姐姐。”

紀婉卿輕歎一聲，“我沒有想要責怪你意思，莫哭了。”

紀婉柔慌張難受敵哭道，“我知道錯了大姐姐，你别告訴别人，更别告訴姨娘。”

“我不說你就會斷了嗎？”紀婉卿反問道。

紀婉柔掐着手指低頭不語，卻又是什麼都說了。

“就這麼喜歡他嗎？”紀婉卿問道。

紀婉柔輕聲道，“他、他對我很好，我也...樂意。”

“你才十四歲。”紀婉卿說完自個便對那個裴七不太滿意了，這麼小的姑娘都下得去手，怼混賬的。

“我知道我配不上他，可是大姐姐...我喜歡他。”紀婉柔鼓足勇氣看向對方。

“你是紀家的姑娘，長得貌美如花又知書達理，什麼男子配不上，不許胡說。”紀婉卿摸了摸紀婉柔的小臉，緩聲道，“姐姐不是想責問你什麼，隻是你的心思太明顯了，且...紙是包不住火的，你們之間若繼續這般下去，早晚會被知曉的，你可想過後果。”

“我、我沒想那麼多。”紀婉柔小聲地應着。

紀婉卿看着一團孩子氣的紀婉柔就不由頭疼了起來，“你不懂他還不懂嗎？他就沒想過這些嗎？如此不懂分寸，他将女兒家的清譽置于何地。”

“大姐姐。”紀婉柔急得拉了拉紀婉卿的衣袖，小聲辯駁道，“他說了秋闱會下場，待考取了功名便央求他母親上門提親。”

紀婉卿這才勉強道，“還算有點擔當，不過三妹，你清楚裴家的情況嗎？”

“我讓人悄悄打聽過，略知一二。”

紀婉卿頓了下，委婉道，“那你可知...他身邊有侍讀的婢子。”

“我知道。”紀婉柔笑了笑，“大姐姐，婉柔不是懵懂無知的孩子。”

紀婉卿心口微澀，喉嚨幹澀難受，“你不介意嗎？”

紀婉柔搖了搖頭，“這在大家族裡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了，雖然會有些難過，但比起能與他在一起，往後裡能長相厮守，這些又算得了什麼呢。”

“不如你想得通透。”紀婉卿難受中又帶了絲釋然，或許是她不容于這個世界。

“多謝大姐姐為我着想，隻是人各有命，也各有選擇。”

“你的事我不會說出去的，你自己也小心謹慎些。”紀婉卿最後勸道，“你還小，未來有無數的可能，姐姐希望你永遠都這麼快快樂樂的。”

“多謝大姐姐。”

這一夜紀婉卿都輾轉難眠，她突然有些迷茫了，在這人人習以為常的規則裡，她所堅持的真的能如願嗎？

“姑娘，夜很深了，您還沒睡嗎？”玉溪守在外榻上，聽着動靜小聲的詢問着。

“就睡了。”紀婉卿應了句，她摸着手腕上的珠串，心有所感，人何必糾結未來呢，活在當下才是最實在的。

想通這點很快她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