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不早了,山路難行,莫耽擱了。”蘭媽媽喊了句,母女二人這才依依不舍地分開了。
馬車啟動了,車内方才還淚流滿面的紀婉甯瞬間收了哭聲,面色陰沉莫名,一側的秋心看得心驚膽戰,龜縮着身子不敢言語。
春溪閣
“姑娘,二姑娘身邊的秋月被夫人發賣了,那哭喊聲驚得人心慌慌的,甚至可憐。”說話的是個二等的侍婢——春棠,暫時代替了玉溪在紀婉卿身邊伺候着,平日裡是管着春溪閣的下人的,并未近身伺候過。
紀婉卿執筆的手頓了一下,随口道,“可知犯了什麼錯?”
“說是手腳不幹淨,蘭媽媽親自待人從她的房間裡搜出了許多金銀首飾,其中不少都是夫人賞給二姑娘的。”
春棠嘀咕道,“那秋月也是個貪心的,二姑娘待她那麼親近,去哪兒都帶着,竟還起了反心,實在可恨得很。”
“好了,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事,自然犯錯了,母親處理了也是為了紀府好,你去告訴院裡的人,不許議論此事。”紀婉卿想得更深了些,秋月既然是紀婉甯的貼身侍婢,又怎麼會因為幾件首飾就起了貪心呢?其中隻怕有着隐情。
“是姑娘。”春棠領命走了出去。
紀婉卿思緒飄忽了起來,前段時間紀婉甯被關了禁閉,如今又出了這樣的事,紀婉卿猜測她隻怕是犯了紀夫人的忌諱,被殺雞儆猴了。
春棠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姑娘姑娘,出事了...”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紀婉卿呵斥了句,見她平靜了下來才問道,“出什麼事了。”
春溪磕磕巴巴的,語不成調,“二、二姑娘...”
“二姑娘被夫人送去三清觀了,說是為二公子秋闱祈福。”玉容平靜無波地陳述着。
“三清觀?”紀婉卿看她們的面色,這似乎不是個好地方。
玉容點了點頭道,“是座道姑觀,偶爾有犯錯的的貴女或孤寡的婦人、家眷被送往此處。”
相當于一個關押之地了,難怪春棠聽到消息會失了分寸。
紀婉卿沉聲道,“母親做事自有她的道理,這段時間讓下面的人安分守己些。”
春棠連連點頭,“奴婢知道了。”此事一出,滿府的下人個個都小心謹慎的,唯恐觸了主子的眉頭,安分得很。
府中其餘的主子聽得此事,神色各異。
紀軒槿淡然落筆,聽過後頭也不擡地将滿卷的經書抄了個遍。
冬淼閣的紀婉柔卻白了臉,心有餘悸地撫着手邊的話本,神色不安,她身邊的侍婢更是驚慌失措,連杯水都倒不穩了。
“姑娘,二姑娘她...夫人...”
紀婉柔安撫地看了她一眼,溫聲道,“二姐姐定是做了犯忌諱的事,母親素來和善,不到那一步不會如此的。”
侍婢蹉跎了一下,委婉而又隐晦地提了句,“那姑娘...”
紀婉柔臉色微凝,半晌才道,“你下去吧,我一個人靜一靜。”
“是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