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領導就是有這樣的魔力,總能讓一切熱絡場子冷場。
許言枝餘光一直瞥向他,他雖然沒有狼吞虎咽,但是也每道菜都品嘗了個遍,動作也挺快,想來對菜色還算滿意。
天色漸暗,衆人沒喝酒,這頓飯到底也沒吃太久,聞欽下桌便提出告辭,衆人一齊将他送出去。
“諸位留步吧。”聞欽說話時,視線瞥過許言枝,兩人對視一瞬,聞欽便上車離開了。
汽車緩緩遠離,衆人說話的聲音才大了起來。
“我瞧着這領導跟咱是不一樣,咱們這年紀的時候還混日子呢。”
這話說得誇張,在場的衆人都是這松林大隊的,從懂事起就會幹活,大多在二十多歲時就已經結婚生子成為家中頂梁柱了。
但卻沒有人反對這人說的話,反而都是附和。
“誰說不是呢,你瞧瞧人家那樣,還得多讀書啊。”
“大隊長,你說領導今天下來是不是專門為農資社的事兒來的,咱們大隊是不能立起來了?”說話的漢子叫裴國勝,家裡條件不怎麼好,現如今媳婦懷孕了就更加拮據,成天盤算着怎麼賺錢。
吳德兵自然不可能把吳建洪身上發生的事都告訴他們,隻道:“有可能,大家好好表現,領導既然下來了,那就是關心咱大隊,要是咱們做得好了,那上頭有什麼好事肯定能想着咱們。”
“行了,時間也不早了,都散了吧,明兒還得幹活呢。”今天的事讓這個在大隊裡一向沉穩的大隊長也盡顯疲憊,隻能趕人。
衆人紛紛打個招呼散去,許言枝也跟傅珊珊一起回了知青點。
“你們果然打的是那個主意啊。”剛到知青點,于倩倩就像那陰魂不散的惡鬼,突然出現說話還陰恻恻的,吓人一跳。
許言枝本還在心中可惜今天沒能單獨和領導說上話,被她這麼一打岔,心裡的火莫名就燒了起來。
“你腦子是不是有點問題?”她不客氣道。
屋子裡的燈還亮着,谷媛兩人還沒睡,聽到動靜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于倩倩卻恍若未覺,她坐在她們屋的房門前拿了一把蒲扇,一邊搖一邊道:“難道不是嗎,成天男人堆裡打轉,難道不是想讓男人對你們刮目相看,幫你們幹活嗎?”
聞言許言枝眉頭蹙了蹙,是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有些人就真是招人厭,不理她吧,她非得上趕着。
要不是擔心影響了傅珊珊的名聲,她真想讓傅珊珊揍對方一頓。
“你是不是沒打聽過知青們幹活的情況,明天還是打聽打聽吧,要不然說出去讓人笑話。”
于倩倩大概也是聽說了的,并不搭她這話,隻冷哼一聲道:“别怪我沒提醒你們,有些男人隻會打着幫你的幌子占你的便宜,還當他們多喜歡你呢。”
這話乍一聽沒什麼奇怪的,但是在這個年代就顯得有些離經叛道了。
不過就算她是好意許言枝也并不樂意聽,沒人會喜歡以傷害人的方式所表達出來的自以為是的好意。
許言枝跟傅珊珊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沒理她回了屋。
“你們别生氣,她就是這樣,莫名其妙的,我幫你們留了熱水,快去洗洗吧。”谷媛把水壺遞給許言枝。
許言枝颔首,“多謝。以前她身上是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嗎?”
“不知道,我們來的時候她就是這樣的了,總是喜歡對新知青指手畫腳的。”
“對男女知青都這樣?”
谷媛搖頭,“隻對女知青,她不怎麼搭理男知青的。”
許言枝哦了一聲,“我知道了,你們先睡吧。”
農村沒有什麼夜生活,一點點動靜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許言枝出門後下意識往知青點旁邊看了一眼,隻能看到黑壓壓的一片。
她問系統,“現在那邊有人嗎?”
“沒有。”
“怎麼了?”見她停下,傅珊珊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自然也什麼都沒看到。
“沒事,我懷疑有人偷我們的磚。”
“偷磚?”傅珊珊一臉詫異,像是完全不知道那些磚頭拿來有什麼用,好一會兒才道,“現在那邊沒人。”
許言枝點頭,“也可能是我想多了。”有系統在許言枝覺得自己一定能找到那個偷磚賊,所以也不用說出來讓傅珊珊擔心。
傅珊珊還是同之前一樣沒多話,兩人無言洗漱好躺上了炕。
“要是一會兒那邊有動靜提醒我一聲。”許言枝囑咐黑兔。
黑兔有些可憐巴巴,“宿主已經好久沒打理空間了。”
“這不是沒有合适的獨處空間嗎?”當着别人的面哪怕是意念進空間許言枝也還是覺得沒有安全感,“等我有了單獨的房間我就能天天幹活了。”
然而,一整個晚上都無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