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枝。”
聽到熟悉的聲音,許言枝心頭一跳,吓得手中小包掉在了地上。
彎腰撿起小包,她才恍然發現自己有些失态。
“抱歉,你的聲音實在是太像我之前認識的……”
許言枝話沒說完,拿着包起身視線落在來人臉上。
漆黑的眸子,高挺的鼻梁,緊抿着的薄唇,永遠不苟言笑的表情,除了頭發短點,皮膚黑點,面前的這個男人跟她的直系領導長得一模一樣。
“總……總監?”
許言枝下意識覺得不可能,但是當對方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看過來時給她的感覺做不得假,這個人似乎真的就是她的領導啊。
對方沒有說話,抱着最後的希冀,許言枝再次弱弱開口,“請問您是?”
“你不是叫我總監嗎?”男人淡聲開口,嘴角噙着淺笑。
“不是,天啦,真的是您啊,您真的是總監,您怎麼也來這兒了?”許言枝激動得語無倫次,兩隻手都不知該往哪兒放,她的小包也被她随意丢到了一邊。
她現在不知道自己什麼心情。
一方面為自己見到老鄉而感到高興,天知道突然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遇到的還是那麼個天崩開局她有多麼的絕望。
但是另一方面又忍不住感歎跟她一起穿來的人怎麼會是他呢?
毋庸置疑,聞欽絕對是一名好員工,C9名校學曆,國際建築師金獎得主,做事雷厲風行,然而他工作能力太強導緻他的助手許言枝本人每天都處于水深火熱之中。
正所謂少壯不努力,長大學設計,不學設計的人永遠無法體會通宵畫圖的苦,然而跟了這位領導,她不僅要通宵畫圖,就連難得的假期都要去圖書館自主學習,高考都沒這麼努力過。
但是,這可是她現在唯一的老鄉,有總比沒有強。
看到她亮晶晶的眼神,聞欽終于勾唇笑了笑,“沒想到真的是你。”
許言枝忙把椅子擦了擦請對方坐下,又小心翼翼問:“您現在的身份是我那闫叔叔的兒子闫肅?”這名字倒是和這活閻王挺搭的。
聞欽斂了笑容,“不是,我就是聞欽。”
也不知是許言枝的錯覺,還是她ptsd了,她總感覺領導好像不高興了,還是那麼的喜怒無常。
不過現在自己不在他手底下讨生活了,自己怕什麼呀。
許言枝自以為很有氣勢地問:“那您怎麼在這兒啊?”
聞欽手搭在椅背上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像從前那樣,有些惡劣道:“我說許言枝,,這麼幾年了,你的眼光還是一如既往的差。”
突然被罵,許言枝敢怒不敢言,“什麼意思?”
她其實聽明白了對方的話。
當初剛進公司那會兒,許言枝戀愛兩年的男朋友劈了腿,她悄悄躲在樓梯間裡哭,當時正好被聞欽撞個正着。
聞欽似乎特别讨厭戀愛腦,從那以後天天給她布置很多任務,讓她再沒時間去想那個渣男卻也讓她沒了做其他事情的空閑時間。
“拜托,黑曆史咱就讓它翻篇行嗎,您認識闫肅,又是個渣男?”
聞欽毫不吝啬自己的評價,“自私自利,毫無擔當,滿肚子壞水,能是什麼好人?你相親,都不事先探聽人品的嗎?”
許言枝百口莫辯,隻能嘴硬道:“凡事總要講證據,您這麼在背後說人家,您有什麼證據嗎?”
她潛意識覺得聞欽不會說謊,可也不想直接給爺爺好友家的後輩判死刑。
“你不信我?”聞欽反問。
又回到被領導支配的恐懼,許言枝下意識擺手。
“沒,您有所不知,我家情況有點複雜。”許言枝把許家的情況都詳細告訴了對方,“現在他們說白了就是在病急亂投醫,我要回去跟他們說不合适,總要有個理由。”
許言枝說話的時候聞欽就一直盯着她,看得她很不自在,見他半晌不說話,許言枝這才想起自己臉上的賽博朋克妝容,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像聞欽這種崇尚高端大氣的正經人,肯定很嫌棄她這個樣子,看他身上幾乎沒有褶皺的襯衣就知道了。
但現在尴尬已經沒有辦法避免,許言枝隻能心虛地指着自己的臉氣呼呼道:“你看我為了不嫁人都已經畫成這樣了,這不是沒辦法嗎?”
聞欽順着她的手指在她臉上掃了眼,一時真沒忍住輕笑出聲,惹得許言枝想挖個地縫鑽進去。
好在這時候聞欽說起了正事,“闫家人并不是有心想要和你家結親,要不然今天也不能是我來見你了。”
雖然猜到了這種可能,但真正聽他說起來,許言枝心中還是有些不忿,“是他讓你來的?”
“嗯,我看是你,就來了。”聞欽沒否認,從兜裡摸出一張照片遞給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