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家的長輩和杭家的長輩也在之後趕來。
淩氏酒店衆人雲集,賓客來往絡繹不絕,酒店的大廳人聲鼎沸,前來觀禮的賓客中有互相認識的,在大廳中駐足打招呼,也有攀關系的,各式各樣目的人們三三兩兩圍坐一團,好不熱鬧。
樓上,新娘化妝間内,杭景妍穿上了裁縫手工制作了一個月的緞面婚紗,上萬顆珍珠點綴其間,襯得她像19世紀歐洲宮廷走出的公主,雍容華貴,美豔不可方物。
設計師在她的身後,為她收緊腰帶,在她的背後打上精緻的蝴蝶結。
穿好婚紗,杭景妍坐在梳妝台上,梳妝師為她把兩側頭發編到腦後,下面頭發燙成微卷,披散在肩頭,再披上閃爍着碎鑽光芒的頭紗,配着英國Garrand定制的皇冠。
一旁的女傧相簡直看呆了。
“我們景妍,真是太美了,原諒我詞窮,找不出形容我眼前的美女,這簡直是仙女下凡。”
“就是,就是,景妍穿上這婚紗,就是上海灘第一仙女,無人能出其右。”
“看下這頭紗上的碎鑽,這緞面繡花,歐洲的公主都被你比下去了。”
杭景妍凝視這鏡中的自己,也被鏡中的自己傾倒,在精緻的妝容下,一颦一笑,舉手投足間感覺那般的缥缈,不真實。
她甚至疑惑,這是自己麼。
“我覺得好不真實,像做夢一樣,我是在仙界的仙女嗎?”
“當然是啦,等會新郎官看到了一定移不開眼。”
杭景妍被她們說得,臉上浮起腼腆的笑容。
“扣,扣。”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有人來了。”靜冉說着,走過去開門。
門外,是新郎官淩栖珵身形颀長,一手插着口袋,随意的姿态。
“喲,新郎官這是迫不及待見新娘了。”靜冉側身讓淩栖珵進房。
杭景妍擡眸從鏡中看過去,“你怎麼來了。”
靜冉她們幾位女傧相圍在一起偷笑,“新郎官,新娘子美嗎?”
“很好看。”
感覺他們有話要談,靜冉他們在新郎新娘無聲的凝視中默默退場。
杭景妍用眼神無聲地詢問淩栖珵要幹什麼。
等到閑雜人等離開,淩栖珵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深藍色的首飾盒,打開,一條藍鑽項鍊赫然閃爍在眼前。
她忍不住發出小小驚呼。
淩栖珵伸出骨節分明,修長如玉般的手指撚起項鍊,打開扣子,為妻子帶上。
鑽石藍色的光芒點綴在她晶瑩潤白的肌膚上,襯得她輕靈缥缈,似雲中仙子,翩翩而來。
杭景妍擡起帶着藍鑽的左手,纖細指間中的藍鑽與脖頸間的那抹藍色光芒交相輝映,好似姐妹般。
瞬時間,恍然大悟,“一套首飾,你拆開送,這算盤也太精了。”
淩栖珵扶着小妻子瑩潤的肩,俯身與鏡中的她對視,欣賞着他的傑作。
“這樣,你不是可以擁有兩倍的快樂嗎?”
杭景妍抿唇輕笑,“你們男人都是那麼會狡辯嗎?”
男人并沒有回答她的疑問,他牽起她纖細白皙的手,輕柔落下一吻。
“等會見,我可愛的妻子。”
等淩栖珵離開,靜冉他們一大群在一旁偷偷觀察的人,悄悄從門外探出頭。
“我們可以進來了嗎?”
杭景妍知道她們想看熱鬧的心裡,笑了笑,“人走了,你們可以進來了。”
“新郎官這時候幹嘛來了,迫不及待想見見新娘子的美貌嗎?”
杭景妍從鏡子中給了她一個無奈的眼神,伸手擡起胸前的鑽石,“呐,他是送來這個。”
藍色的鑽石在暖黃的燈光下閃爍着七彩的光芒,讓人不忍直視。
靜冉用手指輕輕撫摸一下,鑽石的冰冷沁入指尖。
“新郎官簡直是太舍得下血本了。”
這顆藍色鑽石呈水滴形狀,一共25克拉,傳說是奧地利皇後收到的結婚禮物,後來奧匈帝國滅亡,這顆鑽石也随之消失,沒想到在他的手上。
杭景妍稍微擺正鑽石在胸前的位置,欣賞着。純白色的抹胸婚紗,搭配着藍色水滴形鑽石,像海洋的一滴眼淚。
浪漫又虛幻。
這樣想着,嫁入淩家,好像也不是全無好處。
“娶我,當然是要下血本了。”
到了五點鐘,有人來提醒新娘前往宴會廳,儀式即将開始。
杭景妍最後在鏡子前看了一遍造型,沒有錯漏,便在五位女傧相的簇擁下走出化妝間來到二樓的宴會廳前。
宴會廳門前,大門緊閉,杭老爺已經門前等待着牽女兒入場,他一身中山裝,衣服被熨燙的平整光滑,一絲不苟,胸前佩戴鮮花點綴,拄着象牙手柄的手杖,威嚴又帶着慈祥。
杭景妍拉着婚紗的大裙擺,小碎步走至父親身邊。
“爸爸。”她小聲稱呼着。
“恩,準備好了?”
“恩。”杭景妍應聲,挽着父親的臂彎,在門前等待着。
其他幾位女傧相也按照要求站在了自己的位置,前面兩位,後面三位。
“現在有請新娘入場。”
随着廳内司儀的聲音,宴會廳的大門緩緩打開。